“还不够?”
朱高煦闻言,冷冷的扫了太子爷一眼,眼中寒芒闪烁。
老大这混蛋。
知识渊博,心思通透。
是个十足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不过也是一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主。
问题是,他都已经把料撒出去,而这混蛋还不知足,还给他说不够?
说白了。
就是不想下场,不想牵扯其中,想要坐山观虎斗,自己享受渔翁之利呗,甭管成功与不成功,都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不想交恶所有人呗。
成则他为太子爷,享受成功带来的好处。
不成则他可从中调和,以朱高煦为挡箭牌,然后博得一众群臣的好感度呗?
哪有这么好的事?
真把他朱高煦当傻子不成?
想到这里,朱高煦瞳孔中的双眸不由得眯了眯,面色在不知不觉间,变的愈发阴沉了起来,满目寒霜的直勾勾盯着太子爷看了良久,心中腹诽:
“行啊!”
“看到好处,你觉得其筹码不够,不愿意下场。”
“那好啊!”
“既然好处你瞧不上,那就给你来点威胁感。”
“我看威胁到你屁股底下的位置,乃至威胁到大明江山社稷的安危。”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看你这个混蛋是否还坐的住,还能不能够像现在这般说的云淡风轻。”
“还能不能够坐山观虎斗,还能不能够这般说风凉话,自以为是。”
“呵呵呵”
而后,朱高煦一声冷笑,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饱含深意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太子爷看了良久,微微上扬的嘴角处,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之意,笑呵呵的道:
“老大啊!老大!”
“行行行好好好.”
“你这般的鼠目寸光,头发长见识短的思想觉悟,可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面对朱高煦明显,带有情绪的讥讽。
朱高炽则是视若无睹,仿佛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乐和和的,饶有兴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朱高煦,未做任何回答,反正就一个态度,甭管你说的多好听,或者说的多难听。
我就是不接招,就是不参合,不上当。
看你能够怎么办,能够拿我怎样。
坐在一旁的朱高煦,看着一脸坦然看自己,像是看那上蹿下跳,如同马戏团猴子般的太子爷。
朱高煦‘呵呵’一声冷笑,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琢磨了片刻思绪,这才沉声问道:
“老大啊!老大!”
“你就乐呵吧!”
“就自以为是吧,我看到了某个时候,成了亡国之君,成了别人的阶下囚,或者说将大明给整成了,宋朝的翻版,成了第二个宋朝,我看你百年之后,如何下去跟我们老朱家列祖列宗交代。”
“又有何颜面,下去见我们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说到这里,朱高煦顿了顿,脸上郑重急切的神情瞬间内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轻松写意,夹杂着丝丝玩味笑意,继续道:
“我不过就是个亲王.”
“反正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了。”
“至于信与不信,该怎么做,或者做成怎么样,就与我无关了。”
“不然.一个个都还以为我有什么不良居心,防我跟防贼一样呢!”
“也对!”
“反正后期大明江山又不是我的,那个位置也不可能是我的,亦不可能是我儿子的。”
“我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往后..就算大明江山如何,也不是我这一脉的事。”
“老祖宗要怪,也怪不到我身上来.我跟着咸吃萝卜淡操心做啥,累不累啊!”
“何必,何必了。”
“老大你说对不对?”
此言一出。
朱高炽神情一顿。
而后其脸上怡然自得,乐在其中看戏的面色瞬间一敛。
亦再也没办法安心,好好的坐下,看朱高煦忽悠,看朱高煦上蹿下跳了。
懵了。
朱高炽彻底懵逼了。
随即,他一下猛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面色上方才的一脸不屑表情瞬间内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凝重,嘴巴不禁下意识张的老大,难以置信的看向近在咫尺的朱高煦,言语突然间变的无比急切,声音亦是跟着拔高,喝问道:
“什么?”
“老二,你什么意思?”
“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朱高煦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脸笑意的看向太子爷,不急不慌的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轻轻扭动杯盖,荡去漂浮在水面上的漂浮物,浅浅的啄了一口清茶,而后挑了挑眉,转而抬头看向一脸急切,犹如热锅上蚂蚁般的太子爷,笑呵呵的回道:
“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还能够是什么意思?”
“怎么的?”
“老大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连话都让人不能够说了?”
“再说了”
“老大,你方才不是不着急,觉得事情无关紧要,宛然一副坐璧旁观的样子吗?”
“如此情况,你这会又何必这副模样,又何必着急?”
“没必要没必要,完全就没必要,不是吗?”
言罢。
朱高煦像是没看到太子爷,那面目寒霜的胖脸,以及其急切模样一般,完全一副你急你的,我喝我的茶,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的模样。
此情此景。
朱高煦的动作和行为,与之方才太子爷,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几乎是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差别。
顷刻之间,两人之间瞬间完成了角色互换。
朱高炽:“!!!!!!”
我尼玛.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听了这话,见着朱高煦这副模样。
太子爷自认为自己的涵养、修养够好了,亦差点没忍住爆粗口骂人。
不过
在未弄清楚朱高煦,所言为何之前,他又不敢,爆粗口,更不敢骂人,生怕把这混蛋给惹毛了,给他硬刚上。
为此,虽然太子爷心中很是不爽、怒意腾升,却也不得不,将自己内心中极尽想要喷发的怒意,给硬生生的强压下去,此间作态和压抑自己情绪,可谓是将朱高炽一口浊气给憋的够呛,差点一口气没提的上来。
同时。
他也不由得在心中暗呼:“报应,报应啊!”
毕竟他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够听不出朱高煦言语中讥讽、嘲讽之意。
此举,又何尝不是,老二对他方才那般态度的赤裸裸报复。
得勒。
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选的路,硬着头皮也得咽下去,跪着也得走完。
至于对朱高煦方才那般危言耸听言语的怀疑?
别逗了。
太子爷也不是傻子,又如何能够不怀疑其真与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