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结丹迎天劫
当洞真香插在法坛香炉的那一刹那,方清源便能感觉到,这七星踏斗祭天法坛,整体的气机,瞬间连成一片,令旗和祭剑,不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相互勾连在一块,混化如一。
两丈方圆大小的法坛,在这一刻起,自成一域,法坛里边的天地,与外边的天地,此时已经被法坛隔开。
虽然这种切割的程度还不够,可当天劫落下时,也能削弱一些天劫的威力。
而这功效,只是这法坛本身自带的,方清源还没有正式开启催动此坛。
法坛已成,方清源便开始着手布置那玉宸启灵开天地门法阵。
等繁琐的法阵,按照方位挨个打入玉珏,令牌后,感受这法阵隐而未发的气机,方清源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方清源再清点一些自己结丹所需的物资,确认没有缺失之后,他来到法坛上,盘膝坐下,开始调整身心,以求达到最佳状态。
随着方清源调息打坐,此地便陷入了最深沉的安静,周边的妖兽,早已被熊风赶走,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没有一头练气妖兽。
身处千丈之地下,四阶中品灵脉那浓郁的土灵力,开始逐渐往一个地方聚集,半日之后,法坛周边的灵力已经汇聚成,一个明亮的黄色光球。
方清源正处于这光球之中,他的身躯上,《五灵化煞炼形真解》在自动运转,而他的神魂,却陷入了深沉的入定之中。
四种大道上的参悟,纷纷流淌在方清源心中,与此同时,方清源开始反复观想自己的本源丹论,种种开辟虚空,演化世界,自成天地的意象,挨个浮现。
不知过了多久,识海中的神魂总量在慢慢下降,这是在方清源一次又一次的观想中,被消耗掉了。
但这些观想的意象,没有一个能够符合天地法则的认可。
随着时间流淌,在冥冥中,方清源能够觉察到,这个契机,就快到了。
也不知是哪一次的观想,终于在一个稍纵即逝的意象生灭中,方清源的神魂,本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这无疑是天赐良机。
长时间的推演观想消耗神魂心力,但若是自然休息恢复,又可能把思维给弄得僵了,白白丧失之前失败后的灵感积累,想找到这样一个能够被天地法则认可的观想意象,可是相当不容易。
方清源当断则断,神魂本能的从识海处发动,开始在这个意象中,疯狂往里边灌输神魂力量,支撑着这个意象成型、扩大、发展。
与此同时,开辟的意象一出,方清源身躯上,周身百节,气机汇聚,法力开始输入身下的法坛上。
此时的七星法坛,已经构成一体,堪称法宝,当方清源的法力输入其中后,那玉圭、五雷号令、旗幡、祭剑等,同声共鸣。
法力流转其中,七星法坛上,诸般法器联动,气机开始有条不紊的发动。
香炉之中,洞真香头上,悄然燃起光点,一股轻灵香气挥洒,散布法坛,最后入了方清源浑身穴窍。
此香淬洗形神,除秽辟邪,飘飘然令人如游碧霄,又内蕴性灵气机,是修行时的上佳辅助。
尤其是在此时冲关渡劫,运使得法,可大大增加成功率。
闻着此香,方清源的灵感在快速增加,反应到神魂上,便是从神魂到法力再到形骸,精气神像一条绞索,各股扭合成一处;又似凝成一颗无有瑕疵的珠子,在虚无中大放光芒。
这就是虚丹,只是有了一个最基础的表象,可以说,在结丹路上,方清源只是跨出了第一步。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却是有与无的根本区别。
神魂力量不断传输,那观想出的意象,却慢慢沉寂下来,这不是失败的征兆,而且变化在即。
随后,一切意象隐去,方清源呼吸闭绝,虽有精气往复流通,却是逐步内敛,无限地接近静止。
如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那几近永恒的混沌识海中,某个缈不可测的灵机激发,带来了仅有一束光,仅有的一个变数。
此为一切变化之始。
莫名地,几幅图像在混沌中铺开:
湛蓝的地球上,一只社畜正在午夜时分辛苦加班,最后因为肚子饿,想吃十块钱烤串,出门跨越了马路,下一刻,一辆泥头车灯光大炽。
一道灵魂本该从此消散,但虚空中不知多少万里之遥,一个坍塌的奇点横跨而来,融了此灵魂中,携带着这个倒霉且迷茫的灵魂归去。
一百三十年前,天门山附近的一处山村中,一个婴儿呱呱落地,伴随着哭声,他的眼中有着一个坍塌的奇点闪烁,但这一幕,欣喜的父母,即使看到也察觉不出来。
一百年前,一个阴郁的青年,面色凶狠,咬牙强冲瓶颈,随后一口鲜血喷出,身躯歪倒一旁。
而后,方清源睁开了双眼。
漫长的一生,所有的经历开始在方清源心中浮现,最终,当时光走到现在,走到上一息时,一道如同黄钟大吕,却又大音希声的声音,在方清源心中炸响。
这声音直接炸响在方清源颅脑内,炸响在心脏中,炸响在他身躯的每一处角落。
无可抗拒的力量击穿了混沌,方清源的识海,便如开天辟地一样,开始进行无边的扩散。
而这声音的源头,正是那道奇点。
此时方清源识海中的仙府门户,第一次在没有方清源的命令下,主动洞开。
外界无穷的天地灵气,开始通过方清源的身躯,往仙府中涌去。
仙府之内,大地在颤抖,万物在颤栗,蜂母和南离这两只灵宠,震惊的看着天空,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万年不变的空白部位,此刻隐约有星辰闪烁。
方清源的心神似乎是从深水中升起来,然后,他“看”到了无数星辰闪耀。
这些星辰包裹着他,开始不断往上升,无止境地上升。
这一刻,方清源的心神,在群星的托举下,洞穿过千丈岩层,好似来到百万里的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