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已经到了下山之际,思起当年在赵师座下听法的日子,只觉得意犹未尽,赵师离去不知所踪,于是弟子便向院中打听,得知赵师来了这里守黑,于是弟子便来了,愿在赵师座下再次的聆听教诲,愿为赵师磨墨敬香。”
“哦,我这里倒不需要这些,但你若是想要留下来,便留下来,自己在山壁下找个住处,用心观摩我画符刻纹,当会有所悟。”赵负云说道。
余淮安高兴的朝赵负云行礼,说道:“弟子,谢赵师。”
之后,赵负云便又问他山中情况,余淮安则是说山中情况并未有大的变化,每年都会收录一些弟子入上院之中。
但是外面却似妖魔作乱化疫之事却多了起来,而且听说在京城之中,风雷祖师与罗仙观主斗了几场法,竟似吃了些亏。
听说风雷祖师有回到山中,欲请山主去京城,但是山主拒绝了。
赵负云知道他说的山主是指冯师兄,因为那位元婴掌门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大家已经默认她出了问题。
赵负云心中思索着,因为他知道,面前的余淮安听到的消息,只是表面的,是风吹起的浮尘而已,真正的情况他肯定不清楚。
天都山的风雷祖师带人离开,是冯师兄默许的,既是代表天都山与大周王朝的合作,也是天都山自己的一次净化。
当然,风雷师兄回山来也不是不可能,他毕竟还是天都山的金丹真人,他若是真的在罗仙观主那里吃了亏,丢了脸,那也是天都山丢脸。
只是他也知道,冯师兄以及山中另外两位金丹真人,马三户和荀兰茵,他们其实对于这些东西不是很在意。
天都山会将一些事情记在那里,等到若干年之后,在别人都以为岁月已经抹平了一切的时候,被他们遇上了,时机到了,那么他们便会顺手报回来。
他们的恩怨与修行,不在于一朝一夕的争执,而是在于漫长岁月里的争持。
将原本可能一年内发生的争斗,拉伸到十年或者百年之久。
“你可知道荀师的情况?”赵负云问道。
余淮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赵负云问的荀师是指山中那位惊才绝艳的荀真人,由此,他也就知道面前的赵师与那位荀真人之间的关系了。
“我听说,荀祖师去了镇海阁炼法了。”余淮安说完,赵负云点了点头,他知道,荀兰茵修行天赋极佳,且又极为努力,从未有一刻停止,他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似从修行的之中抽出一点时间来与自己会面。
“你可知梁继道怎么样了?”赵负云再问道。
“弟子离山之前他已经离山,是回了家中,他说要回家中多教导出一些后辈来天都山学法。”余淮安说道。
赵负云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这极夜之中多有危险,不要自持天都山弟子便疏忽大意。”
余淮安听到赵负云没有再问别人,心中想着,大概整个天都山之中,他们便赵师最亲近的人了。
他当然不知道,其实有些人赵负云还想问问,但是却没有向他去打听。
就在他即将退出洞府之时,耳中突然传来赵负云的声音:“你可曾有再见过伱舅爷?”
他连忙回头,行礼道;“弟子并没有再见过舅爷了。”
“那可曾听过他的消息?”赵负云再问道。
“弟子并未再听过他的消息。”余淮安说道。
洞中不再有问话,余淮安一步步的退出来,出了洞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不知何时已经出了汗。
刚刚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火狱之中,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因为那洞府是赵师的道场,随着赵师的一个心意,便能够生出如此的威势。
他从洞中出来,来到了山下。
然后便来到了山壁下的营寨之中,他想要在这里建土屋定居,以他能够入洞拜见赵负云的行为,便没有任何的问题。
当下便有人向他打听山洞中赵负云的来历。
他这才知道,这里的人居然都不知道赵师的来历。
他又问为什么现在还不知道,这才知道,大家都没有跟赵师说过几句话,心中明白,赵师只是一心修行没有理会这些人,不是不愿意告诉他们。
又想着赵师并不同有要自己隐藏身份,便也就说出赵师乃是天都山上院道师的身份。
于是又惹来了一个个修士的惊叹,有人说道:“常听人说,天都山上院的学资昂贵,但是若是能够进入其中修行,三年五载,便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这些日子观这山壁符画,可见天都山当真是名不虚传也。”
“天都山收弟子,可不仅是收学资的,还看缘法。”
旁边有一个筑基修士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五年前要入天都山上院,束脩已经带够了,可是审查的人却说我那朋友与天都山无缘。”
“哈哈,一定是你那个朋友平日不修善果。”有人说道。
“我等修士,善恶不过是一念之间,普通意义上的善与恶,岂可用于束缚我们修行之人。”那人有些恼怒的说道。
这话获得了许多人认可与附和。
余淮安站在旁边默不出声,听着他们的争执。
他很清楚,这是现在修行界的主流想法。
大家都认为,修行之人修的是长生不老道果,修的是神通广大,修的是逍遥自在,哪里需要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修行便是要将世俗里的一切束缚一根根的斩断,成为一个真正的自由自在的人。
这个时候,有人想起了旁边的余淮安,便问道:“余道友出身于天都山上院,可否说一说天都山上院招弟子究竟是看哪些?”
余淮安沉吟了一下,说道:“上院招弟子,除了要学资之外,确实需要一定的缘法。至于标准是什么,在下也说不清楚。”
他觉得,可能是看招弟子的道师心情。所以,若是遇上了心性相合的审查道师,便是缘法。
这时,又有人问余淮安在天都山学了什么法。
一时之间大家都看向他,当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样问是不合适的,但是既然有人问了,便也就也想借机知道。
余淮安却是脸色一冷,说道:“每人所修之法皆是自身私秘,岂能公之于众,这位道友,还请慎言。”
那人立即哈哈一笑,说道:“都是在下的错,实在是好奇,管不住嘴,我掌嘴掌嘴。”
说着,他在自己的嘴上把了三下,旁边则是对方的友人帮腔说道:“不如,就由我做设席,为余道友接风洗尘如何?”
这些人来自各地,能够在这里出没,除了有一身不俗的本事外,皆是精明之辈,刚刚那小小的不和谐便立即被化解了。
而余淮安便也顺利的被接融了进了这个营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