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矛盾确实被存档了,虚晃得仿若从未存在过。这时,他又变成了那个将一切尽数掌握在手中的“上位者”。
“从上海出发的时候,你自己干了什么都忘了吗。”
出发之前,迟意撩拨他,祝渂把人按在了窗台上,只差临门一脚。
临走前,他不愿停下,如今,却冠冕堂皇地因为明天有正事而退却,找的理由实在很烂。
走廊的灯光不亮,迟意一把推开了门,背后是昏暗的房间,他的眼神幽幽地泛着光。
“祝渂。”迟意叫他,带着无声的勾引,“我不信你不愿。”
迟意转身,进房间之前,从兜里掏出另一张备用房卡,别有深意道:“别去找前台了,丢脸。”
关上门,屋里一片黑暗。门口也没动静传来,也不知道那人走没走,迟意无心去猜。
忙碌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说不累是假的。之前的神采奕奕全凭一股信念撑着,现在事情解决了,疲惫铺天盖地地涌来,秋后算账似的,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沉重的。
迟意摸黑开了灯,边脱边往浴室走去,衣服裤子散乱的落了一地。
走到浴室时,他已脱得精光。
最近杭州天气一般,不冷不热,倒是时常下一些毛毛细雨,弄得人心烦。上次来调的水温对于现在来说,低了些,迟意将热水器温度调高。
热水淅淅沥沥地流下,狭窄的室内热气氤氲,玻璃门上沾着的热气遇冷液化成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流。
从外头看,能模糊地看见一具雪白的躯体。
迟意背脊抵着冰冷的墙壁,后脑贴着瓷砖,眼尾泛红。水珠自他眉骨滑落鼻梁,最后是微张的红唇,粉红的舌尖探出一点,一道细细的低喘从喉咙里溢出,随即消散在哗啦啦的水声中。
……
……
玻璃门开了又关,迟意从浴室出来,没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直到膝盖弯,底下的小腿白得晃眼。
头发半干,发梢时不时一滴水落下。看得出来他擦得潦草,胸膛和腰腹上漫着一层湿滑的水光,肩上、锁骨处泛着一层不怎么明显的薄红。
看着那么厉害一人却这么瘦,真是奇怪。
进来时乱丢的衣服被收进一旁的脏衣篓里,祝渂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正披着睡袍靠在床头看书。
那是一本厚厚的外国名著,封面是黄色的,写着他看不懂的外国语言,被那双细长漂亮的手拖着,最是赏心悦目。
迟意停在衣柜前头,从冰箱里开了瓶矿泉水喝,开口时嗓子有点哑,沾着热汽,潮湿、暧昧:“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十分钟前。”祝渂睡袍系得随意,大半胸膛露在外头。半干的金色长发柔散落在肩膀两侧,床侧的台灯温柔地照在他身上。
迟意点了点头,脱了鞋踩上地毯,脚趾陷入毛绒绒里,静谧无声。
他一步步走过去,然后停在床前,正对着祝渂。迟意伸手扯上他的睡袍带子,问:“买套了吗。”
祝渂将书合上,答:“没有。我以为你会准备。”
书里什么内容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迟意就在旁边洗澡,水声传出来,叫人根本无法忽略,恍若下一秒那水会当头淋到自己身上来。
祝渂将之前那个问题抛出去:“还是说,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