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儿子的前程,萧四爷夫妇商议许久,决定投靠圣安长公主。
马氏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凑到圣安长公主耳边小声道:“老王妃最近暗中囤粮,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府里的米铺全部停售粮食,又以过年为由买了大量的米面存放在米铺地底。”
圣安长公主一吓,联想到最近的疯犬病,老王妃一定有什么动作,老王妃出自张家,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和张国公商量好的。
马氏还要再说什么,看见萧诗绘远远走来就换了个话题。
“明日各房媳妇回门,卫府那边如何,福王妃病着,是否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虽说福王单独开府,年节人情来往还是走萧家公账。
长公主笑了笑:“按往年惯例就是。”
萧诗绘走近听了她们的谈话,虽有些奇怪马氏突然与长公主走近,但是又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只能归功于马氏想左右逢源,心底有些看不上。
“大伯母,四婶婶。”萧诗绘屈膝行礼。
最近有嬷嬷教导她仪态,她也学得认真,模样大变,举手投足也有一股大家闺秀风范,与以往简直判若两人。
“诗姐儿如今是越来越漂亮了。”马氏夸道,又想起老王妃最喜欢二房几个孩子,连带着把她的几位兄弟也夸了一遍,末了还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过年图个吉利,你顺路带回去与兄弟们买些应景的小玩意。”
二房如今就剩下几个孩子,马氏为了讨好老王妃,向来是给银给物,萧诗绘接过来,发现比往年沉,这才给个笑脸,又转头去看长公主,心想着她怎么着也要维持皇家体面吧,年节给孩子的压岁钱也应该大方些。
谁知圣安长公主完全对她视而不见,只当她不存在。
萧诗绘小姐脾气一起来就会阴阳怪气:“大伯母想来是事多忘记了,也是,如今福王妃病着呢,同是王妃,祖母就康健祥和,是京中出了名的福气老祖宗,福王封号里有个福字,我只怕这福太重,才累及亲眷,我还听说,福王哥哥着不得凉,可小心些,风寒要是过了病气那可怎么办?”
暗地里诅咒萧元河。
圣安长公主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拿她儿子来开玩笑,圣安长公主绝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诗姐儿如今越来越有清河王妃的谱儿,只怕赐婚圣旨都压不住这福气。”长公主冷冷地捏着萧诗绘的下巴,“你想风光大嫁,最好收敛点,能赐婚当然也能判义绝,你母亲如今不知道过得多好。”
柳氏离开武威王府之后,买了一座三进的宅院,日子过得自由自在,别提有多滋润,不用再看老王妃的脸色,也不会被那些子女气到,气色竟比以前还好。
“你!”没想到她出手甩自己耳光,萧诗绘又气又丢脸,又听她提到父母的丑事,挣脱出去,哭着跑开了。
一口气跑到老王妃面前,哭诉,老王妃知道圣安长公主这是故意的,又气又急,晕厥过去,大过年的也不敢召来大夫看诊,被几个嬷嬷按照往日习惯灌了好几碗苦药汁,人中是掐了又掐,才在新年宴开席前醒来,为了掩盖脸上的痕迹,打了一层厚厚的粉。
马氏全程目睹,这会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圣安长公主淡淡道:“皇室不容轻待,四弟妹,你说是不是?”
这情况下,马氏当然应是,她还想混得好些呢!长公主也绝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个性,要不然也养不出萧元河那种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这下更加坚定投靠长公主的决心。
等出了武威王府,映荷兴奋起来:“殿下,就该打得他们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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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自己是市井泼妇不成?”长公主取笑自己的侍女,“你回头去打听打听,萧家的米铺都是谁在看着。”
“好。”
主仆二人乘着马车往长公主府方向走,正好看到武威王府的侧门有几辆拉货的马车,听声音是送大小姐的嫁妆。
“殿下,大小姐的婚事要出清明之后,怎么现在就把嫁妆搬来?”又不是着急成婚,还有好几个月呢。
“让人盯着他们,看看他们的东西从哪运来的。”
*
在京城过年的书生们住客栈无聊,又觉得人多,纷纷相约赁屋而住,有人问苏玉:“苏兄,东棣巷还有合适的宅子,那里离赵大人府上近,离张大人的府上也近,不如你与我们一起住过去?”
说话的是清河乡试榜首世家大儒的嫡孙魏哲。
“我就不去了,这里虽吵,却也热闹方便。”苏玉手执手卷,云淡风轻笑道。他因鸿文馆一事被卫国公看中,最近去过两次卫府。
魏哲几次示好都被他婉拒,心生怨恨,不过面上也是一派云淡风轻。
同是有名气的举子,状元的呼声也是一样的响亮,两人算是竞争对手,魏哲想入仕,走仕途,与寒门官员为伍,为谢淙造势,免不了要交好各地学子,结果到了苏玉这里油盐不进,吃了几次软钉子。
“苏兄既然不想去,魏某心生遗憾,不能与兄长彻夜研究学问实在是憾事。”
“既如此,魏兄不如留下,你的院子可是人人都盯着。”苏玉笑着放下书,看向他,“大家早就在押注,看看魏兄能住到几时。”
魏哲暗中咬牙,要不是祖父交代,他怎么可能对这些穷书生低声下气。即便跟他们一起住,他也要住最好的。
“不如苏兄住进去?房钱我也已经交了,只是嫌弃这离闹市太近不利温书备考。”
“我的房间也是交了房钱,不住可惜。”苏玉油盐不进。
魏哲装不下去,甩袖离开。
“苏公子真是我辈楷模。”顾珩从门外探头。
苏玉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大年初一,谁家不是一堆事,不像他,孤家寡人一个。
“来陪兄弟过年。”顾珩晃了晃手上的酒坛,“美食稍候,卫兄就快来了。”
话音刚落,卫铭拎着大食盒进上来,喘着粗气:“好你个顾珩,就知道拎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