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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瑜宫,宫女们端着水盆来来回回,房中传来痛苦低吟。
“阿嫦,别担心,好好喝药就没事了。”薜皇后轻声安抚。
卫嫦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腹痛如绞。早上得知谢澈一夜未归,急得动了胎气,把消息传到她耳中的宫女被悄悄拉下去送到掖庭,结果还咬舌自尽了。这事怎么看都是阴谋,但是现在死无对证,甚至连那个宫女是怎么进宫的都没查出来。
几个太医紧张看诊,面色凝重。
“给我查,是谁把不知根底的人带进宫里。”太后气得拍桌。
宫里全都被搜一遍,有疑点的,说不清楚自己当时在哪里的,全都被拉进掖庭打个半死,太后亲自坐镇。
自从昨日出事后,宫里严禁传谣,可是千防万防,不防灵瑜宫里早有人安排了棋子。
薜皇后猜到是谁,但是她不能开口,否则就是离间天家父子,气得她寻了个由头,把玉枢宫,金昭宫以及叠翠宫都搜查一遍。
掌灯时分,终于传来好消息,六殿下回宫了,灵瑜宫上下都高兴起来,卫嫦却没有好转,反而在看到谢澈后情况更加严重。
太后思来想去,赶紧急召顾氏和卫娴进宫,或许家人来了会好些。
卫娴听说姐姐动了胎气,顿时慌得六神无主,软着手脚进宫,在宫道上看到张绯玉与谨玉公主。
“见过公主,张驸马。”她软绵绵地行礼。
“不必多礼。”谨玉公主也回礼,细声细气道,“正要去看六嫂嫂。”
她回头望向张绯玉,“大人,你去御书房吧,我和福王妃同去就好。”
张绯玉隐在袖间的双手握紧又放开,面上却是如常,“殿下,我会在宫门等候殿下出宫。”
两人说着话,卫娴却有些等不急,独自先行,走了几步回头望去,看见两人站在长长的甬道里互相凝望。
这对大婚没多久,感情倒是挺深,这么依依不舍。
她转身不再看,拎着裙摆就一路狂奔。好在最近她身体好,跑起来也不吃力,一口气跑进东苑灵瑜宫,跑进主殿。
“姐姐,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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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扑到床边,担心地握住卫嫦的手,“娘很快就来。”
福王府离皇宫近些,她来得比顾氏快,又是一路飞奔过来。她心里怕极了,过往画面一幅幅从脑海闪过,担心姐姐有什么不测。
萧元河也在灵瑜宫,看她满脸担忧地跑进去,甚至看不见自己,想安慰她又不好进去,在庭院里走来走去。
他听卫铭说过,她特别害怕动胎气。不管是谁动胎气都担心得整夜做恶梦。
谢梧坐在回廊栏杆边上,看着他急得乱闯,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方神医刚进去。”
现在才发现有一个神医在身边是多好的一件事。
“我不是担心嫂嫂。”萧元河一拳打在围栏上,脸色阴沉。
宫女小心翼翼到他身边点亮宫灯,亮光照着他身上的血迹,倒像是刚从修罗场出来的恶鬼。
吓得宫女赶紧跑走,宫灯都没盖好。谢梧摇了摇头,顺手将灯盖合上。
“那你担心谁?六妹妹?”谢梧有些纳闷。
他点了点头:“三哥说她见不得人动胎气。”
谢梧想了想,才意识到他说的三哥不是谢淙,而是卫铭,挠了挠头,“那怎么办?”
萧元灌转头看着殿门,他们不好进去,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正好今夜子槿不在京城,都不好进去看。
“殿下。”正在他烦恼时,紫露的声音传来。小宫女在几步远屈膝行礼。
“你进去看看,将王妃带出来。”萧元河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只记得卫娴住在宫里时是她服侍的,“她若是不想出来,你就跟她说,我这有好办法保证以后不会再动胎气。”
紫露心里纳闷,不过还是乖乖行礼应是。
自从方星离进屋,给卫嫦喂了个药丸,她情况好了很多,反而安慰卫娴道:“我现在好多了,你不用怕,我不会有事的。”
顾氏也哄着小女儿:“听话,去歇着吧,看你小脸白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动了胎气,顾氏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发鬓。
“我不累。”卫娴坐着不动,她就想陪着姐姐。
“罢了,你在这歇着也行。”顾氏叹了口气,让人搬来一张美人榻,让她躺在上面。
她躺了一会儿,大约是房里燃着安神香,眼睛闭起来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依旧是眉头紧皱,一点声音都会把她惊醒。
皇后都担心她支撑不住,“阿娴,回去吧,这榻上冷。我们都在呢,而且方神医也说稳住了胎像。”
谨玉公主立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咬着唇没说话,手上捏着平安符,却没有送出去。
“谨玉也回吧。”薜皇后看到她,温声劝她回去,转念一想,又改了口,“你的公主府离皇宫远,夜里又冷,不如在宫里住一宿。”
“不了,母后,大人还在等我一起归去。”她行了一礼,又上前与卫嫦道别,“六嫂嫂,明日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