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岁生辰宴的时候。”萧元河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放在她的腹部,手掌很温暖,令她舒服不少。他一直都是热乎乎的,冬天带着他都不用暖手炉了。
“那么小,谁记得啊。”卫娴也想起来那是她第一次进宫,因为她与萧元河同年,所以他生辰时她爹特地带上了她。当时的萧元河就是个小霸王,小小年纪,又是他生辰,其他皇子皇孙都得听他的,把所有点心往他桌案上放,就连卫娴这样的小孩子也是一样。
大人们只顾哈哈大笑。
当时先太子还在世,难得不用跟少傅读书,带着这一厅的孩子玩,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先太子难免对她多加照顾,萧元河还发好大的脾气,醋劲儿极大,导致她后来都怕他。
想到这,卫娴抿唇笑骂:“醋坛子。”
他护食的模样她现在都还记得。
车里笑声一片,外面簌簌落下的风雪在马车顶上积出一层薄雪。
因为这条路是先经过福王府,长公主也随他们进府去,要看看萧元河的书房,顺便考考他最近的功课。
长公主一直没放弃让自己儿子走文官路子的想法。
“娘,今天大好的日子,您就别考我了,最近我好忙呀。”他抱着暖阁明间的门框死活不去书房。
福王的书房形同虚设,他还没进去过。
“你真不去?过了关可以住暖阁次间。”长公主抛好诱饵。刚才她去看了,暖阁次间也是打扫过的,稍稍收拾就能住,总比书房好一些,书房没装地龙,冬日尤其冷。
一听说可以住次间,萧元河眼睛一亮,“娘,您能不能考简单点的?”
“不能。”长公主拽着儿子沿着回廊走远。
卫娴抱着暖手炉倚在门边目送他们过去,眉眼间一片安宁。
*
与福王府的安宁祥和不同,赵国公府上下因为老夫人气不顺而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
“婆婆,别气了,不值当,为着一个破落户把自个气坏了多不值。”二少夫人崔氏温声劝着婆婆。
三少夫人方氏坐在锦凳上有些拘束,没敢言语。
“孽子!”想到自己亲儿子为了妻子竟然忤逆自己,赵国公夫人就气得差点拍裂茶几。
迟氏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二十好几都没个孩子承欢膝下,迟氏已是犯了七出之罪,她又不是要他休妻,只是让他纳妾就如此生气。
想到十多天前,两人不欢而散的画面,赵国公夫人简直是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
长子从小就不听她的话,也是因此,赵国公迟迟没有请封,引得另外的儿子斗个你死我活,赵国公如今还病倒在床,家里一堆烦心事,没一件是顺心的。
崔氏在凑过去耳语几句,她眼睛猛然瞪大:“当真?”
“坊间传闻是如此。”崔氏垂眸。
方氏不知道她们说什么,不由自主竖起耳朵。今天她被迫跟着婆婆和嫂子立规矩,心里也是怨恨卫娴和长公主,少不得出点力。
“婆婆,我听说过顾家的一桩事。”她轻声细气道。
崔氏刚才说的正是顾家的事情,这时候听到妯娌也知道顾家的事情,有了人证,更是向赵国公夫人得意挑眉。
“什么事?”
“昨日,有人见顾二公子在淳安长公主门外徘徊。”
崔氏惊呼:“他们居然如此大胆?”
“听说是传授秣阳郡主琴艺。”
“当真是有辱斯文!”赵国公夫人端着茶杯,眼底精光闪过。
公主们养面首不在少数,说不定圣安长公主也养面首,武威王长年不在京城,萧元河又是个坐不住的愣头小子,说不得她会带着卫氏一起胡搞。
三人交换眼神。
想到刚才路上遇到儿子,结果他掉头就走,赵国公夫人就气恨交加。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怪不得人家都说他是歹竹生出的好笋。
这不是把她也给骂了吗?
今日又出这样的事,赵家还有什么脸面,空有个爵位,门户也挤不进一等门庭。
光大赵家的门楣迫在眉睫。
“你回去就让老二努力看书,来年考个状元!”她转头对崔氏咬牙道,“其他事不用你。”
*
赵笙笛慢悠悠地骑着马,今日饮酒多了些,身上酒味浓,想着回刑部衙门换一身衣裳,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转到家门外,门房看到他眼尾微红就知道他喝了酒,赶紧上前扶他进去,一直扶到垂花门,看到门边那道纤细的身影,赶紧回禀:“夫人,大人喝醉了。”
“我没醉。”赵笙笛摆了摆手。
他也确实是意识清醒,只是走路走不直了,摇摇晃晃往那边走。
“怎么喝这么多酒?”迟兰嫣赶紧过来扶他,与两个丫鬟一起将他送进房间,放到床上,他还挣扎着起身,走进浴房。
迟兰嫣赶紧让人送热水,担心他醉酒滑倒,还跟了进去,手里拿着巾帕要替他搓操。
大人不常喝醉,今天怕是有什么高兴事这才喝了这么多。
“嫣儿,你来。”赵笙笛红着眼尾,握住她的手腕一拉,她就跌入浴桶中。
浴桶很大,坐两人也是绰绰有余,迟兰嫣的脸红得要滴血,轻推他,“大人,你喝醉了。”
“叫夫君。”赵笙笛捏住她白皙的下巴,凑过去在她颈侧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