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河身体一僵,虽然他不打算那么做,还是举了三根手指发誓,“我萧元河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不得……”
话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巴,卫娴气呼呼道:“我才不相信男人的海誓山盟呢。”
“不相信你还不让我说完?”
“说完有什么用?”
两人互相斗嘴,在罗汉床上滚成一团,萧元河被挠了痒痒,笑得快岔气,连忙求饶:“再……哈哈……也不敢了。”
他真的好怕痒!
殿外听到他的笑声就知道福王今天心情很好,大概率不会跟谁过不去。
*
德仁殿。
因为临近年关,又打了胜仗,加上公主大婚,喜事连连,景和帝很高兴,殿中众臣也能察觉到他的喜悦,当然不会提什么扫兴的事情。
退朝后,他回后殿御书房,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春福:“不是让元河进宫准备谨玉大婚的护卫吗?他来了没有?”
这个家伙,好些天没进宫了,安排事情下去也不知道回来给个反应。
春福抿唇而笑:“陛下,福王殿下早来了,这会儿在咸宁宫里呢,听说福王妃不小心伤了脚。”
事情没查清,总管太监没敢说有人想谋害皇嗣。
“哦?在宫里出的事?召太医了吗?别让明诗回来怪我护不住他女儿。你去把库房里的人参灵芝什么的送一送,对了,还有老六的媳妇,补品也送些过去。”
想起儿子即将得胜回朝,又高兴起来,“把朕去年收到的玉制山水屏送到卫家。”
皇帝一高兴就喜欢赏东西的毛病也只有贴近的四个掌事太监知道,春福笑眯眯地应了,召来小太监,把这些都吩咐下去。
“多谢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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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河从门外冒头。景和帝开怀大笑:“你这小子,终于肯进宫了,听他们说你半夜还爬了兵部衙门的院墙,怎么?大门都装不下你了?”
景和帝大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还试了他的功夫,甥舅两人在殿里过了几招才收手。
“舅舅身手不凡,怪不得人家都说陛下英明。”
“就你嘴甜,你媳妇的腿怎么样?没事吧?好东西我可都送过去了。”谁不知道这小子讨赏来了。
“没事,就崴了一下,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舅舅,她有一件烦心事,我也办不了,得舅舅您出面。”萧元河殷勤地扶着景和帝的胳膊,送他坐到桌案后,又替他磨墨。
“有事快说,还用得着你磨墨。”景和帝没好气地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这小子这么殷勤,他得小心些不要被他套路了。
“舅舅,我二叔他在流放路上跑了,我会亲自去寻他,您只管给他多判流放几年,最好一辈子别回京城,他干的混账事不少,就喜欢给您的官员塞女人,靖候家也被他弄得鸡犬不宁,前几日我听说有一寡妇跑到柳府大门要说法,这人就是他塞给靖候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妻子和离,舅舅,您评评理,他自己混帐事做尽,还敢带坏别人,现在靖候迟迟不上折请封世子,是不是想来个宠妾灭妻?我媳妇和她姑姑关系很亲的,现在就为姑姑发愁呢。”
“是这么回事,柳家不成样子,嫡长子都十三了也没请封。”景和帝赞同地点了点头。
柳家不在他打压的名单上,反正柳家人都扶不上墙,闹不出什么花样。
他瞥了瞥萧元河:“他不请封,我可不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这还不简单?我这不是怕舅舅有别的什么想法嘛,总要弄清楚才好办事,不然好事也办成坏事。”
“就你精明!”景和帝笑骂,“滚蛋,今夜留在宫里别回去了,张家那边想必不肯大办,我倒不管,只要公主府热闹就行。我的女儿肯定要让她风光大嫁。”
“舅舅,张绯玉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动张家。
“你觉得呢?”景和帝有意考考他对时局的判断,眼中带了些期待。
萧元河想了想:“虽然张家势大,不过张世子没什么才干,张国公又老了,以后张家就是张绯玉说了算,现在他成了驸马,会处处受到掣肘,他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整个天下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天下讲孝道,女婿是半子,要真大逆不道,天下人口诛笔罚,也不得人心。虽然皇位也是抢来抢去,谁赢谁当皇帝,但是张国公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让张家凌驾于皇权之上,做幕后之人,把持朝政,肆意摆布皇帝,操控皇权为己所用,这可比当皇帝好处多得多,皇朝如何更替,世家大族依旧屹立不倒。@无限好文,尽在
皇权与世家斗了几百年,皇室没有世家存活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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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时期世家甚至架空皇帝,为祸天下,致使百姓不得不反,大周也差点灭国。
“当然,张绯玉跟张国公不一样,我从小跟他斗到大,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得承认虽然他很让我厌烦,但不得不说他会是一个好官。”
“说得不错,张家可用,他也可用,张绯玉承诺会对谨玉好,他有生之年张家都不会做出不利于百姓之事,他若是不信守承诺,朕也有能力灭了张家。”
“我相信舅舅。”萧元河咧嘴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显得特别不正经。
“行了,少拍马屁。淙儿回来了,这次你们别再打架了,省得我还得为你们当和事佬,他每次都跟我吵。”景和帝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元河欲言又止,最后没再说什么,告退出殿。
景和帝坐在桌后许久,弯腰打开最底下的抽屉,将里面的盒子抱出来,取出里边的小像,一张一张看着,有的人小像多些,有的人少些,他将所有画像都摆在桌案上,手指轻抚着谢潋的小像,轻轻叹气。
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皇家血脉像是被诅咒了,非得为那个位置争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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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嫁,京城都热闹起来,一大早就有人在路边围观。
萧元河作为送嫁使者,一身红衣端坐马上,丰神俊朗,引来不少姑娘火辣辣的目光,他却是目不斜视,手一抬,锣鼓响起来,马匹整齐划一地踏蹄而行,后面的华丽马车缓缓跟随。
嫁车之后就是送嫁队伍,卫娴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往前望。萧元河的红衣是她亲手为他穿上的,想到当时画面,她的面颊艳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