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肯定建议陛下登文昌塔,然后恩威并施,达到分化两家的目的,不费一兵一卒。”
“我不信。”
“来打赌。”
“堵什么?”
两人声音都很低,只有他们能听得见,所以相互之间靠得很近,萧元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兰香,有些心猿意马,胆子又不够大。
“你要是输了给我绣个荷包,我要是输了给你绣一个。”
卫娴觉得绣花是最无聊的事情,萧元河也是这么认为,两人达成同盟。
这时候,张贤妃说话了:“我自然不忍心拆散你们。”
“贤妃娘娘。”
外面突然传来萧诗绘的声音,“这恐怕不妥吧?”
更多窃窃私语传来,悉悉索索。
本来这种事得双方悄无声息解决,现在被人围观,自然会有别的意见。
“若是每个人都如此算计,四殿下岂不是忙不过来。”
萧二姑娘胆子很大,比她爹胆子大多了。
“所以,四殿下以后才要小心些。”张贤妃轻飘飘的说。
气得宋贵妃喘起粗气,厉骂一声:“孽障!”
也不知道是骂谁。
萧诗绘却没有就此罢休,“现在叫张侧妃还有点早吧,陛下还没开口呢。”
她理直气壮,她的家世与张紫娆不相上下,还有兵权,自然也不怕什么。接着她又建议:“我觉得先将勾引四殿下的人送入掖庭。”
“萧诗绘!”张紫娆咬牙切齿。
她们本来就有恩怨,此时被她看到不堪的一面,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不过,萧诗绘也没得意多久,又有人来了,张绯玉淡淡的声音传来,“娆娆,过来。”
只一句话就化解所有尴尬局面,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谢湛却是害怕他生气,连忙说:“绯玉,此事我会负责,绝不会辜负娆娆。”
“这里寒凉,我们坐下再谈。”依旧是温和的声音。
萧元河在床后捏拳:“看,张绯玉就是这种人,只要他不承认的事情,所有人都会替他抹掉痕迹,粉饰太平。”
外面传来脚步声,人居然真的走了。卫娴探头,一时间只看到金吾卫黑鸦鸦的背影。
果然,皇宫守卫金吾也有张家人,甚至可以说,今天来这里的金吾卫就是张家的人,张贤妃的人。
“人走光了,怎么判断我们的输赢?”萧元河抱臂在殿里走来走去。
因为是月圆之夜,殿里虽然没有点燃火烛,但是光线也够亮。
卫娴想到刚才,又觉得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再说。
“今晚的热闹就到这了,我们回去吧。”
“说了才让你走。”萧元河张开双臂拦她,不让她走。
“派人去文昌塔看看就知道了。你要等人回来才离开这里吗?我可不等你了。”卫娴吃力爬窗。
萧元河苦笑着摇头,走过去帮她翻过窗台,“好啊,回湫华宫等。”
*
灵瑜宫。
正殿廊下,绿腰来来回回跑,送第三次热水进去,又低着头出来,里面传来低吟,还有六殿下沙哑的声音。
“阿嫦,你真的没事吗,我去叫太医来。”
“殿下,别走……”
今天怎么回事呢?以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绿腰一边担心六殿下的身体,一边又担心六皇子妃的身子,急得六神无主,福王妃也不见了,她能去找谁帮忙呢?难道先去召太医来?可是如果她自做主张请太医来,万一只是夫妻俩一时情浓怎么办呢?
哎。绿腰红着脸叹气,几个小宫女也远远避开了,今天的六殿下一点也不温柔呀。
直到子时末,里面才安静下来,六殿下披着一件外袍出来,朝书房去了。
谢澈端坐在书房的翘头案后,有道黑影跪在他面前。
“人抓到了吗?”
“张贤妃的人。”
“她怎么突然来算计我们?”谢澈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