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孙举喝了酒, 神志不清, 又急着泻火,想让那管事的赶紧滚, 便不耐烦地抓过笔签了, 那纸张十分锋利,还不小心割破了孙举的手指,几滴鲜血融入契约中消失不见。
孙举随手将契纸一扔, 便又抓起妖族女的头发,她叫得越惨, 他越兴奋,到了最后,孙举撒了火气,又看到这女子长得漂亮,如今小脸惨白,更衬得墨发如瀑,冰肌玉骨,楚楚可怜极了。
他心中升起一些怜爱,给人吃了点丹药保命,抱着哄了哄,便将人给办了。
再后来的事情孙举便记不清了,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都好痛,痛得连喘息都是一种折磨,□□到腹部更是撕裂般的痛苦,疼得他差点又要昏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
偏偏太疼了,昏都昏不彻底,他便听到有人冷淡地说,“这几个贱货倒是命硬,这么折磨了还没死。”
孙举努力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躺在地上,身边还有另外五个昏迷不醒的女子,且看起来都有些眼熟。
他压抑着痛苦,努力看向说话的人,才发现正是那个给他送人的管事。
孙举嗓子沙哑艰难地开口,“管事……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本君……”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小厮扬鞭便打,疼得孙举眼前一黑,连痛楚声都发不出来。
“一个妖族孽畜而已,竟敢如此不敬三管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好了。”管事阻止他,“这几个下仆都被少爷们买下了,哪里是你能打的人,给她们喂点丹药,别死了,以免以后少爷问询。”
小厮恭敬应了。
又有下人过来,像是挪货物一样将孙举等人搬走,孙举被喂了丹药,神志清楚了一些,这才惊恐地发现情况不对。
他是男人,可如今他的身体,怎么变成了女子?!而且这身上的衣裙——
孙举如同被雷劈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变成昨天晚上的那个妖族女子,那他自己又在何处,怎会如此!
这一定只是他喝醉之后的噩梦,没错,只是噩梦……
他和其余五个女子被转移到一个比较偏僻的下人院落中,下人住的地方自然和客人居住的条件天差地别。
孙举听到小厮厌恶地说,“全是血,太倒人胃口了,就扔在地上吧,说不定活不过明日了。”
有下人蠢蠢欲动,“反正都是早死鬼,这么漂亮的下仆女子我们有多少机会能够见到?大人,您看……”
孙举看到那下人似乎塞给小厮一个装着灵石的袋子,小厮道,“就一个时辰,你们懂事些。”
看着那些人走过来,孙举瞳孔紧缩,他尖声道,“你们敢,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话一出口,就被面前的下人一巴掌打在脸上,那人狞笑道,“贱人,别以为攀上孙少爷就烧高香了,只要你死了,明日少爷醉酒醒来,还能记得你是谁?”
孙举目眦欲裂,身边也传来大叫声,“什么情况,这是哪里,你别碰本少爷,你他妈知道老子爹是谁吗?”
最后的猜测也变印证了,孙举面色苍白。到这一步,他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他们被阴了!而且对方必定是至少金丹期的邪修,才能将他这个筑基修士与他人换魂。
这种阴恶的手法是被修真界禁止的,换魂法风险也很大,有三成几率反噬布阵者,六成几率换魂双方毙命,五成几率换魂之后,魂不附体,一年内暴毙。
他没有得罪过这类邪修的印象,为何会有人盯上他?!
所有的思绪都被而后可怕的一夜戛然而止。
六个被换魂的世家子弟醒了昏昏了醒,尖叫声如阴魂索命,被用东西堵住了嘴,又过了一会儿,便看到他们屎尿横流,让那些下人直骂晦气。
孙举身心备受折磨,在他终于昏死前的一刻,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他的心里。
那些被他虐打的女子,受的便是这般的痛苦吗?
原来竟然会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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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举再次苏醒的时候,便是在这个院子的厢房了,他感受到自己将死的身体又多了些力气,恐怕又有人给他们喂了丹药。
身为男人却遇到那种事情,身份地位的变化翻天覆地,更是看不到脱身的未来,一夜而已,孙举神情恍惚,已然要半疯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清朗如月辉般的声音响起,“孙兄可还好,需不需要用些水?”
孙举这才意识到屋中竟然还有人,他虽是男子,如今听到男人的声音的第一反应却是猛地一瑟缩。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衣着藏蓝长袍的男子坐在窗边,虽戴着面具,却挡不住他摄人的气质。
孙举呆滞地望着他,混沌的大脑缓慢运转,忽然大叫一声,“苍、苍兄弟,是你,苍兄弟!”
他连滚带爬地跌下通铺,抓住苍舒离的衣袍,颤抖地哭泣道,“苍兄救救我,求你去找我爹,只要我得救了,我、我什么都许给你,我是少家主,以后你会是我们整个孙家的大恩人……”
苍舒离伸手将他扶起,让孙举在对面坐下。
孙举虽然吃了几次丹药,可是他受伤太重,当初他打这个女子的时候就没想过她的性命,如今这身体八成伤口都是他自己打的,又有些内伤,坐下去的时候面色煞白,血顿时染上椅子,他却因为心中升起希望,强撑着自己坐着,不想让苍舒离看轻。
他便听到苍舒离疑惑地问,“孙兄这是何意,如今孙兄心想事成,不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如此不愿呢?”
孙举心中一震,另一边的通铺上,其余五个被换魂的世家弟子也都醒了过来,迷茫地望着他们。
孙举死死地盯着苍舒离,他咬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苍舒离靠着椅背,闲散地摇着扇子。
“当日孙兄设宴邀请在下,席间对女色颇有见解,更是推崇极乐岛的女妓,更言这是那些女子的福分。”他清风如月地笑道,“在下便想,孙兄必定是极其羡慕这些女子了,所以我才费心费力帮孙兄达成目标,孙兄可要感谢我啊。”
这话一出,屋里的六个世家子弟如遭雷劈!
“你说什么?!”那个和虞容歌是亲戚关系的虞家少爷虞灿尖声道,“就是因为一些荤话,你便设这么大的局来搞我们,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