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鼎能交换、交换那么多,那这些呢?”萧泽远不开心道,“这都是容歌给我的,药谷换、换得起吗!”
长老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四个炉鼎,丹修长老心神震动,竟然情急攻心,真气回涌,直接昏了过去!
药谷一片混乱,长老们也顾不上看鼎了,幸好他们本来就是医修,这个喂丹药,那个输送真气,将丹修长老唤醒后,他们自己也觉得心口发闷,赶紧调息平复。
梁掌门也心神不宁,干脆将徒弟拉走问话,也给长老们时间恢复心情。
“那四尊鼎是真的吗?”屋内安静半响,其中一个长老问。
众人本就是如今修真界最顶尖的医修强者,他们亲眼看了鼎,自然知道是真的。
可是萧泽远一下拿出来四个,轻飘飘得仿佛是什么不值钱的茶具,实在让人不敢置信自己的所见。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不会,咳咳咳……”丹修长老激动起来面色苍白,他紧紧拽住另一个长老的手腕,哑声道,“那个虞容歌到底是什么来路,她怎么舍得随手送给泽远四个无价之宝,她、她到底所求什么啊!”
“难道是想让泽远心甘情愿一辈子跟着她?”另个长老低声说,“虞小姐出手如此大气,想必是真心看好泽远,其实泽远跟她挺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师兄一巴掌呼在后脑勺。
“你这就把泽远卖了?!”做师兄的那个长老怒道,“如果她是想吞并药谷呢?难道你也要学天极宗卖地易主?”
“师兄,你觉得药谷值多少钱?”被打的长老有些委屈,“那可是四个鼎盛时期的天级宝物啊,就算我们把药谷真卖了,能还得起这份人情吗?”
众人沉默了。
别说四个无价之宝,仅是一个,就足以让无数人不计代价。血流成河,屠门夺宝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神药峰作为仙门里唯一拥有药谷、规模最大的中立门派,自然是数一数二,可是四个无价之宝的价值……或许真的比他们整个门派都要金贵。
“她到底想干嘛?”其中一个长老忍不住开口。
是啊,虞容歌到底想做什么,她想是要萧泽远,还是想要整个药谷,倒是给个痛快啊!
长老们要疯了,梁掌门也要疯了!
他不论如何问萧泽远,萧泽远都守口如瓶,只是说虞容歌召唤他去,先是送了他一个炉鼎来捉弄他,又反手送了三个,然后就摆摆手赶他回宗气人了。
梁掌门如果在一年前,一定会觉得此女心思深沉,所求甚大。
可他与虞容歌陆陆续续交锋了几次,也有点了解她的性格了。
他有一个十分离谱的猜测:这里面没有任何诡计,虞容歌先送一个又送三个,很可能是她临时起兴,只为了让萧泽远带回来,捉弄取笑他这个老东西!
用无价之宝来取乐,别人干不出来,虞容歌这个小疯子是绝对能做出来的!
梁掌门这一天大惊大喜,忽然十分疲惫,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竟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沧桑感。
如果说之前二人你来我往,还算是正常角力的过程,那么这四个鼎足以撕破之前的一切。
梁掌门这一年来一直在想虞容歌想要图谋什么,这一刻,他忽然有点恍惚。
或许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呢?
或许她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狂放肆意之人,不能用常理来思考束缚呢?
她想做好人,那就铺出金山银山来做好人;她欣赏的修士,无价之宝笑闹中赠与。这里面没有掺杂任何阴谋诡计,她也没有任何图谋,只是随心所动罢了。
梁掌门太阳穴有些发涨,他看到自己弟子还是气呼呼的,不由叹气。
“泽远啊。”
他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你如此欣赏虞容歌,她也对你很好,你想不想……真的变成她的人呢?”
萧泽远怔怔地望向自己的师父,梁掌门无奈道,“以你的天赋早就出师了,如今她对药谷如此照拂,也是因为你的原因。我不愿宗门成为你的拖累,你若是想,便去吧。”
萧泽远却摇摇头。
“容歌要我,一直做药谷的萧泽远。”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梁掌门一愣,“为何这样说?”
“容歌说,我是医修的未来,是修真界的希望,我该为自己的身份自豪。”萧泽远慢慢地说,“她说,我该继承药谷的衣钵。”
梁掌门怔然地坐在主位上,久久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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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容歌等梁掌门的通讯等了好久,萧泽远那边都说往回来了,梁掌门的联络才姗姗来迟。
她有点纳闷,本来以为老者会第一时间暴跳如雷,没想到忍耐了这么久。
通讯一接通,虞容歌看到梁掌门面如菜色,她便笑了起来。
“梁掌门,怎么这么久才找我?”她得意洋洋,“见到你的好徒弟了吗?”
梁掌门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用无价之宝来恶作剧,全修真界也只有她能这样为所欲为了吧。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
虞容歌的好心情一顿。
等等,怎么感觉这个叹气不太妙,她怎么听出了一种沈泽放任她时的那种妥协意味?
一定是她的错觉!
“虞小姐。”梁掌门无奈道,“老夫算是服你了,以后你想让药谷做什么,随时吩咐吧。只要不特别过分,都可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