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灰色的布料印着水痕, 她用手指戳了一下,而后仰头问沈知行,“你困吗?”
沈知行说:“困。”
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了,应该困。
“它好像不困。”苏意羡与那个不困的家伙握了握手。
与此同时, 方才还说困的人突然吸了一口凉气,眉心褶皱深得不能再深。
苏意羡握住了沈知行的手, 他的手指长而匀称,指甲盖修剪得干净圆润。
她圈住沈知行的手指, 指腹轻轻地在他指节上描摹、搓揉。
“回屋睡觉。”沈知行握住她的手腕,“太晚了。”
他今晚才发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可能没有想象中厉害,也可能是因对象而异。
苏意羡的呼吸节奏全乱了,她任由沈知行握住她的手腕,直接起身过去吻他。
渐渐地,耳畔呼吸声愈重。
屋子里暖气太足,轻薄的羽绒被也难以盖住,被随手丢到了地上。
不知何时,沈知行的手脱了力,他不再握住她的手腕,转而去到另一个更加需要它的地方,一个苏意羡想要它去到的地方。
沈知行托住她的脖颈向后,待苏意羡躺倒在沙发上时将人打横抱起。
他将人轻轻平放在床上,然后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苏意羡拉住他的手,她只抓到了沈知行的右手食指,很快滑落。
“洗手。”
沈知行很快回来,再次俯身吻住她。
他温柔到极致,空闲的那一只手轻轻地捏着苏意羡腿部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肌肉,自上而下为她按摩放松,循环往复。
察觉到她嗓音中的克制与害羞,沈知行放缓了吻她的节奏,唇瓣在她脸颊上轻蹭。
他低声道:“这里离他们的住处很远。”
苏意羡满是泪花的双眼看他时有些模糊,她从鼻腔溢出一声表示疑问的声音。
但很快,随着极点的到达她所有的理智瞬间丢失,喉咙里压抑许久的声音也一次性释放了出来。
沈知行那条浅灰色的睡裤大半变成了深灰的颜色,他浑然不在意,低头继续亲吻着怀中胸口起伏剧烈的人,抚摸着她紧绷的后背,揉捏着她蜷起的脚趾……
苏意羡抱着他的手臂,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喃喃道:“这好像不是‘普通叔叔’应该干的事情……”
知道她将几个小时前的对话忘了,沈知行也不准备现在再重复。
他又亲了亲苏意羡的唇,“才反应过来?”
苏意羡摇摇头,“早就反应过来了。”
从她主动吻下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不应该。
起码在听到沈知行亲口承认他的感情之前,这不应该发生。
但苏意羡不想管。
刚刚吻上他的那一刻,她只想被欲.望支配,她只想做她想做的事情。
什么“普通叔侄”、“小辈”、“亲情”……都去他的吧。
沈知行满嘴的伦理道德,在接吻的时候不也一样地不愿放手。
苏意羡累到极点,眼皮子逐渐耷拉下来。
“我困了……”
沈知行还没来得及说她小没良心,怀里的人就合了眼,呼吸均匀绵长。
他无奈地笑了笑,托着她躺到床上。
幸好床铺是干净的,沈知行拧了温毛巾帮她擦完身体后盖上被子。
他关了床头的夜灯,走进浴室脱了睡衣丢进洗衣机,然后走进淋浴间淋浴。
洗完澡后,天空泛起鱼肚白。
沈知行盯着沙发看了半天,他用毛巾擦干净表面后躺上去,可许久都没有困意,索性抱着羽绒被去了二楼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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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准时在八点将他叫醒,沈知行双手覆在眼睛上按了按,然后下楼。
楼下客厅的窗帘都已经拉开了,卧室的门也敞开着。
昨夜苏意羡穿过来的羽绒服不见踪影。
沈知行打开窗户看向湖对面,苏意羡屋子里的门窗都紧闭着,他猜想她应该是回去补觉了。
洗手间内,沈知行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涂抹上剃须泡沫,然后极为细致地一点一点剃须。
昨日苏意羡说他胡茬扎人,总是推开他。
将自己收拾干净后,沈知行换上黑色衬衣与西裤,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副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