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每年都会在青梅时令的时候酿酒,他说蒋怀兰最喜欢喝他酿的青梅酒,所以他年年酿,也会年年留一小瓶去墓地与蒋怀兰一起喝。
青梅酒要泡两年才会好喝,前年山里的青梅产量不高,所以酒也酿的不多。
沈老爷子除夕没舍得把酒拿出来,沈锦惦记着那一口惦记了好久了。
王叔将酒器放到冰块儿里冰着,然后依次在四个骨瓷杯子里放入大小合适的老冰,倒上青梅酒。
见王叔把酒杯递给苏意羡,沈知行低声问她:“能喝吗?这是白酒酿的。”
“诶,酿完以后就没有度数了。”沈老爷子一饮而尽,又续了一杯,“意意,尝尝,梅子都是爷爷亲自挑的,外面喝不到这个味儿。”
苏意羡端起骨瓷杯子,嗅了嗅里面清澈琥珀色的液体,闻起来是有酒味儿的,但是好像不太重。
她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水入口有些略微的酸涩感,然后很快清甜味儿钻进口腔,最后才能尝到一点白酒的味道。
沈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的,酒味儿不重。”苏意羡一口喝完剩下的,沈老爷子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
沈知行见她今日脸颊没有红晕,稍稍放下心来。
许是她与同学关系好,经常出去聚会,把酒量练上来了些。
沈老爷子今天开心,吃完饭后又让人拿了些坚果和小食,继续和子女孙辈聊天儿。
他把泡酒的梅子都捞了出来,每人分了几颗尝。
“最好吃的就是这泡完酒的梅子。”沈老爷子虽然七十多了,但牙口还是很好,他一连吃了五六棵青梅才满足。
这顿饭吃到了晚上八点多,沈老爷子离席前重重地拍了拍沈知行的肩膀,无声地传达了些信息。
沈知行与苏意羡一道回去,后者走路有些不太稳,但坚持不肯沈知行扶她,自己踉踉跄跄了一路终于到了房门口。
“晚安。”沈知行站在房门口。
苏意羡点点头,“晚,晚安……”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扬起右手,“啪”地一下拍在门上。
沈知行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将苏意羡的手从门上拿开,“干什么?手不疼吗?”
苏意羡将手抽回来,摇摇头,扭头回屋。
门关上后,沈知行注意到她刚刚手拍的地方。
是春联。
她今年贴的这幅春联与去年一样。
“一年四季行好运,八方财宝进家门。”
苏意羡的手准确地拍在了上联的第五个字上,不偏不倚。
那个“行”字附近的红纸颜色都与其他地方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拍褪色了。
沈知行掏出手机来给她发信息。
沈知行:明天我们找时间聊聊吧。
原本准备今晚与她聊的,但她醉了,只能等到明日了。
沈知行回屋洗了个澡,出来后想起来他的睡衣在行李箱里,于是裹着浴袍去了客厅。
他刚打开行李箱,屋门突然被人推开,寒风灌进了屋子里。
苏意羡披了件羽绒服进来,手里抓着手机。
“怎么了?”沈知行吓了一跳,慌忙过去关了门。
苏意羡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晃了晃手机问他:“要聊什么?”
“明天再聊,你喝醉了。”沈知行合上了行李箱,走过去想把苏意羡拉起来送回房间睡觉。
苏意羡挣脱开他的手,“不!今天聊。”
“凭什么你说拒绝我就拒绝我,你说哪天聊就哪天聊?我!就!要!今!天!聊!”她气呼呼地看着沈知行,气势很足。
苏意羡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聊。”
沈知行失笑,他走到苏意羡旁边坐下,还没坐稳就被她踹了一脚。
“坐那儿!我们是,是叔侄,保持距离你懂不懂?”
“好。”沈知行起身,与她坐远了一些。
“聊啊。”见他坐下后不说话,苏意羡催促他。
沈知行没辙,想着今日先与她聊一遍,就当排练了。
“意意,我是想说……”
“你等会儿!”苏意羡指了指着他的胸口处,然后将双手捂在眼睛上,露出两条巨大无比的缝隙。
“你领子敞那么大勾yin谁?这是侄女儿可以看的吗?”
沈知行立刻将浴袍裹紧了一些,“这样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