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她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几乎是凭着本能的意识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紧抱住这唯一的良药。
春,药已解,高烧不断的柳莺莺渐渐醒了过来。
然而比不曾得到过解药的煎熬,这种解到一半的痛苦甚至比不知情,欲为何物时,更为磨人。
她尝到了些许滋味。
尝到了一半,竟觉得比不曾尝过之时,更加百爪挠心。
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只大手,有一万个触角,每个触角都在拼命的挠着她,刮着她,蹭着她。
柳莺莺只觉得比方才,甚至比以往的每一回更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她拼命的抱紧了他的腰身。
发烫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背后,恨不得将脸贴进他的身体里,还不够,忽又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后背上,只觉得连每条齿缝里都有着无数只蚂蚁在爬行,在啃咬。
她用牙刮着他的后背,以缓解齿间的痛苦。
她凑到了他的后颈,去咬他的耳,用牙去扯他的衣襟。
绵热的气息一下一下钻进了他的衣襟,他的耳中。
一瞬间,她宛若化生成了狐妖,痴缠着他,她一口一口咬着他,恨不得一口生吃了他。
而后,滚烫的手顺着他的腰,身一点一点探入。
就在她将要得逞之际——
手腕被一只铁钳牢牢钳制住了。
沈琅绷着脸,紧紧拽着她的雪腕。
细细的一根,那样的细腻,那样的雪白,他只需轻轻一捏,便四分五裂了。
然而,此刻,她巍峨的雪山抵在了他的背后,他能够感受到她每一寸美好丰盈,紧贴着她,仿佛要嵌入他的身体里。
她咬着他的耳。
亲着他的脖颈。
从未曾被人触碰过的禁忌之地。
他只微微绷着脸,牙齿微微一咬合间,清冷如玉的脸面上,两侧腮帮子处的肌肉竟微微绷了起来。
沈琅紧紧掐着那根细腕,力气之大,好似一下子要将她的手腕给掐断了。
此时的沈琅双目冷冷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双眼比夜色更黑,良久,良久,只见他忽而冷声开口道:“知道我是谁么?”
声音一出,竟冷静得吓人。
声音比外头的夜更浓。
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柳莺莺被她掐住手腕,丝毫动弹不得,她疼痛难受,然而手中的疼痛与心口的炸裂焚烧相比,压根不足一提,她只含混不清,痛苦又呜咽道:“大……大公子……”
沈琅眯起了眼,又道:“名讳。”
柳莺莺此刻百爪挠心,有什么东西要叫嚣而出了,只一边蹭着他,一边煎熬哭泣道:“沈……沈琅。”
这二字一出,掐在她手腕上的指力便又重了一重,最终,沈琅目光森森,眼神比刀剑更凌厉锋利,更危险更暗沉。
良久良久,只见他再度闭上了眼,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只见目光森严,脸色静得吓人,沈琅骤然出声命令道:“求我——”
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柳莺莺只瞬间哭泣哀求道:“求……求您——”
话一落,紧扣在柳莺莺手腕上的铁钳蓦地松开。
柳莺莺瞬间得了自由。
又像是得了某种默许,或是某种命令般,柳莺莺痛苦的面上瞬间一喜,顷刻间,不过眨眼间功夫,欲,火难焚的柳莺莺早已从身后翻身而来,一把坐在了沈琅腿上。
坐下去的那一瞬间。
柳莺莺骤然尖叫了一声。
不过短促一声,便再没了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地球停止运转。
整个天地俱灭。
灵魂仿佛被一把击穿。
整个世界……山崩地裂。
仿佛足足有半刻钟之久,世界没了一丝讯息,没了风声,没了鸟叫,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彻底消亡毁灭。
柳莺莺浑身颤栗。
脑海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