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只觉得自己的指尖仿佛要被烧掉融化了。
姑娘的身躯竟一片滚烫。
与此同时,只见姑娘脸颊微酡,腮晕潮红,一眼望去,整张脸竟已是红透了,又见她睡眼惺忪,双眼一片雾蒙蒙,仿佛看人不清,尤其她此刻仿佛极干极渴,不住张嘴舔舐嘴角,一眼望去,媚眼如丝,妩媚妖娆,仿佛瞬间要显露真身,要化作那狐狸精一把将人勾心吞魂!
竟风骚百态,人间难寻。
就连身为桃夭的女子,眼前的画面,都不敢再多看半眼!
而再一伸手触去,只见手下一片湿润滚烫,她浑身竟已湿透了,竟全是被汗水浸透的,如同刚从河里钻出来似的。
桃夭当即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只浑身发抖,哆嗦着唇,急急问道:“姑娘……姑娘……您您这是怎么了?”
柳莺莺只觉得百抓挠心,体内仿佛有一千只一万只虫子同时在啃咬似的,她浑身又痒又热,恨不得将心肝都给挠出来。
体内的噬心丸发作了。
第028章
一整晚, 柳莺莺都在不断的颤抖蠕动,甚至娇吟低哼,那是一种来自肉、体上的慢性折磨, 不疼, 不痛,却能将人折磨得魂销肠断、苦不堪言。
一整晚, 桃夭都在旁边贴身伺候着, 喂水,用冷帕不停的擦拭着,以及伺候着柳莺莺泡冷水澡。
一整夜不停歇。
终于, 到了天亮时分,柳莺莺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沉沉睡了去,然而即便是沉睡过去了, 连梦里都在不住在呻、吟战栗。
而桃夭仿佛也终于知道了, 姑娘为何要这般急着嫁人的原因了。
她是在此番出发前往山东,上船的前一刻才被吴氏派到姑娘跟前伺候的, 在此之前, 不过被吴氏调、教了几日规矩而已,放到旁的任何府宅里头,不过是个粗使丫头罢了,当时却能直接到主子跟前伺候,其实当时就连桃夭也有些意外。
当时去往山东那么远的路途, 姑娘跟前应该有个熟悉的伺候才对。
那时正好也是上个月此时前后, 只记得上船前两日姑娘气色不好, 浑身无力,又连连呕吐, 当时只以为是晕船所致。
如今看来,其实不尽然。
想来因姑娘身患隐疾,这才将之前一干人等打发走了罢。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一名官家人家的小姐患此隐疾?就像是……就像是中了□□般,欲罢不能。
桃夭不敢往深处想,不过见姑娘如此貌美,方知,这绝顶的美貌除了给人带来无尽的关注和倾羡外,或许也能带来源源不绝的麻烦和危险。
桃夭朝着那张酡红瑰艳的脸上远远看了一眼,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桃花,比那日月湖整个花海里的所有花卉更要妩媚动人。
桃夭只匆匆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不多时,复又取了块巾子沾了凉水垫在了柳莺莺的额上,再取了另外一块帕子,凑过去细细致致地擦拭着,周而复始。
“水——”
一直到次日午时时分,浑身酸痛燥热的柳莺莺这才终于从梦魇中喃喃苏醒。
她如同缺了水的鱼儿般,思维混乱,意识不清,下意识地呢喃轻吟着。
直到凉水触碰到了唇边,柳莺莺飞快捧起了茗碗一口一口拼命饮了起来,一碗不够,连饮了三碗,柳莺莺这才终于缓缓睁开雾蒙蒙的双眼来,一睁开眼便见桃夭顶着一双乌青色的眼正一脸悉心的看着她。
粗苯的桃夭脸上并无任何异色,又或者,她皮肤黝黑,便是有,也有些瞧不出来。
见她醒了,立马关切过来,问道:“姑娘,可还要再用些?”
见柳莺莺缓缓摇头,又立马熟稔的过去端水,将帕子浸湿拧干过来伺候她擦脸擦身子,柳莺莺追逐着桃夭的背影看着,不多时,只有些虚弱强自挤出了一抹淡笑,费力的撑起了半副身子道:“昨儿个……可有吓着你了?”
桃夭摇了摇头。
柳莺莺道:“最难的难关已熬过去了,接下来两日许要轻松些许了。”
说着,看着桃夭憔悴的脸,道:“你忙完便下去眯会儿罢,莫要为了伺候我回头两个一起累倒了。”
柳莺莺昨晚虽意识不清,却也知是桃夭贴身伺候了一宿。
却见桃夭道:“无妨,我从前在家里干活时,三日三夜不睡觉是常事。”
桃夭说着,远远看了柳莺莺一眼,道:“到姑娘跟前伺候,是我这辈子最轻松惬意的时刻,不累。”
柳莺莺闻言一愣,下一刻,远远看了桃夭一眼,便也不再相劝了,任由她忙前忙后。
又见她只干活,伺候,并不多问一句。
心头慢慢涌上一股暖流。
她这尴尬的……病症,其实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从前病发时,柳家别苑伺候的丫头偷偷跟别苑的婆子议论她的病症,又猜测她的病因,议论起她的身份经历来,免不了是些个闲言碎语,恰巧被吴氏撞见了,气得吴氏立马将其发卖了去。
世人看她这等模样,终归是会有些异色的,想来背地里嘴碎她,不是什么好女人罢。
生了她这样一张脸,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有人暗戳戳的将最终缘由推到她这张脸上来,其实,柳莺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昨夜,她本想自己挨过去的,然而不知是不是柳莺莺的错觉,总觉得这一次要比上一回更加煎熬难熬,只觉得心头的欲念越来越重,百抓挠心着,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从体内破土而出似的,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浑身的血液叫嚣着齐齐汇聚在心口,有一种更为强烈的,强烈到她昨儿个隐隐有种心脏血管齐齐撕裂的错觉。
她俨然快要窒息了。
过后也异常的疲累,燥热,仿佛小死了一遭,仿佛比之去年八月份,一次比一次更为严重。
柳莺莺当知,婚事一事怕是刻不容缓,片刻都拖不得了。
她昨儿个已是忍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