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渐渐有了凉意,应春和与任惟近日早餐都更偏爱热食。这日正好轮到应春和做早餐,做的是牛肉粿条。
先用白萝卜块加水炖煮,煮上几分钟,再下入牛肉丸一起煮,将萝卜的清甜与牛肉丸的咸香都充分浸在汤汁中。煮到时候差不多,往汤里烫一把小青菜,烫熟后盛出来放在碗底铺好,再依次将粿条和切薄片的牛肉也烫好, 与锅里滚了又滚的牛肉丸一起捞出,放入碗中。最后撒上芹菜粒与蒜头油,浇上浓郁的汤汁,一时间鲜香四溢。
茶几上还有两个前几天中秋拜月娘剩下的苹果,应春和将苹果洗了,跟任惟一人一个,放在热腾腾的牛肉粿条边上。
洗漱完的任惟小狗闻味似的一路嗅着来到餐桌前,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好香啊。”
牛肉丸是家里自己做的,格外劲道,打破了任惟对这种食物的固有认知,一口下去鲜嫩美味,连双眼都舒爽得眯了起来。
吃到一半,应春和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由于平日里应春和的手机很少有人拨打,这个时间点又很早,任惟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可还没等他看清屏幕上的字,应春和就已经先接起了电话。
这个电话比任惟想象得还要久,久到他一碗牛肉粿条都吃完了,应春和的电话还没结束。
任惟瞧着应春和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愈发好奇对面是谁,他认识吗?
外婆?语气不像;张叔?感觉不是;翠姐?感觉也不是;还是沈流云?好像也没听见应春和叫师哥。能想的人被任惟想了个遍,又依次否了个遍,毫无头绪。
见应春和这通电话似乎还有的聊的样子,任惟只好先去厨房将碗洗了。洗完出来他见应春和还在讲电话,心中的好奇与不悦倍增,故意走过去拿起自己还没吃的苹果,将苹果块咬得咔擦咔擦响。
身边的干扰音太大,应春和不可能没注意到,唇角翘得更高了些,寻了个时机截住那边的话头,草草将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没等任惟发问,应春和就先主动解释:“电话是我一个高中同学打来的,说正好是国庆假期,大家都放假回来了,班里打算组织一个同学聚会,问我要不要去参加。”
堵在任惟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散开了,一下大度起来:“这样啊。你跟你高中同学应该很久没见了吧?既然都叫你了,你想去就去吧,是哪一天?”
但是大度不到一分钟,任惟忽地想到什么,又很警惕地看向应春和,故作严肃地审问他:“等下,你先跟我老实交代,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跟班里的同学谈过恋爱?或者,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刚刚打电话那个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审问朝应春和劈头盖脸地砸来,让他没忍住笑,噗嗤一声笑出来:“任惟,你怎么这么容易吃醋啊?好小气。”
任惟不肯承认自己吃醋,很别扭地否认了,不想让应春和觉得自己小气,装出大度的样子道是应春和不想说就不说吧,但心里在意得不行,偷偷看了应春和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应春和的那份牛肉粿条也吃完了,擦擦嘴后开始吃苹果,装作没看见任惟多到不行的小表情和小动作,故意把人干晾着。
苹果属于应春和不怎么爱吃的水果,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动作自然地递给一旁的任惟。
应春和胃小,但嘴馋,想吃什么东西每次只能浅尝两口。任惟早就习惯替他解决他吃不完的东西,这会儿也一样,嘴上说着肚子饱了吃不下,手上乖乖把苹果接了过去。
应春和哄他:“这是拿去拜了月娘的贡果,吃了能保佑你,快吃。”
任惟听后果然不再说什么,乖乖地把剩下一大半苹果也吃了,剩下个干净的果核拿在手中准备扔垃圾桶。
那个果核被啃咬得太过干净,让应春和看出一丝艺术感,打算找机会画下来,于是抢在任惟将果核扔进垃圾桶之前把人叫住。
“等下,先别扔。”应春和从任惟手中拿过果核,将其放到了餐桌上,草草解释了一句打算以后有空画下来,便去抽了张纸巾来帮他擦手上沾到的苹果汁。
应春和擦得很认真,垂着眼睫,神情专注,仔仔细细地将手心手背都擦了一遍,再依次捏着每根手指头擦了一遍,连指缝里都没遗漏,仿佛任惟的手与他而言也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任惟被他擦个手擦得一颗心乱跳,在应春和抬起头的一瞬间低下头,落下一个吻。
任惟身上的温度总是比应春和要高不少,贴过来的刹那,轻易将应春和整颗心都捂热了。
“任惟,我没喜欢过别人。”应春和慢半拍似的,突然回答了任惟先前问的问题。
任惟愣了一下,很快也坦白:“我也没有,高中学习太忙了,没谈过恋爱。”
这还是应春和头一回听说,他这人没那么在意别人的情史,外加任惟家境优越,外表出挑,他一直以来都默认任惟在他之前有跟其他人谈过恋爱,因为了解自己的性格太容易多想,怕听了以后会不舒服,便从来没问过。
“高中没谈,大学也没有吗?”应春和抓住他话里的缺口,乘胜追击地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