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春和,我梦见你了。”任惟的喉结滚了滚,好半天才声音沙哑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应春和走到一旁去开灯,语气随意地问任惟,“梦见我什么了?”只是摁完开关的手指略微紧张地一蜷。
“很多。”任惟努力地将自己心中那个想要亲吻应春和的念头暂且按下去,简略总结自己的梦境,“梦见我和你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应该是这样……我猜的。因为太真实了,不太像没发生过的事。”
“还记得吗?记得的话,说来听听。”应春和生出一点好奇,想知道任惟究竟梦见从前的什么事了。
“我梦见一间屋子,梦里的大部分场景都在那间屋子里。那里好像是明光桥附近,我跟你一起住在那。你会给我做饭,我会去洗碗,平时我们会一起出门去上课,周末的时候会陪你去附近的公园写生。”任惟大概地讲了讲,然后问出自己的问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那时候就同居了吗?”
应春和没有想到任惟会梦到这些,心情有些复杂,“是我大二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为了方便从学校搬出来租房住了,房子找的是大学附近很便宜的一间,又破又小很多东西都缺。我当时让你不要来,你自己天天来,后面就一起同居了。”
其实当时任惟来的第一天应春和还没来得及整理,看起来的画面比后来收拾过的,也就是任惟梦里看到的更加破。任惟推开门就看到里面掉皮的墙壁、泛黄的天花板和生锈的水管,直接拉着应春和扭头就走,说我给你租别的地方,这里破成这样怎么能住人呢?
应春和当然是不同意,说租金都已经付了,况且是我住又不是你住,你不喜欢以后不来就是了。
任惟拗不过应春和,只好绑着应春和收拾了一整天,忙到半夜两人累得瘫坐在地上,而房子里已经焕然一新——脏乱的角落都被打扫清理干净,旧得有些掉皮的沙发铺上了米色的沙发布,门口新买的铁艺置物架上整齐堆放了一些生活用品,窗台的位置有一个喝完牛奶后洗干净的玻璃瓶,里面插着一小把房东阿姨种的小碎花。
那种花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他们两个都叫不上来名,只是觉得淡紫色的花瓣怪好看的,生命力也意外的很强。原本他们都以为这种花摘下来不出三天就会枯萎,但没想到插在瓶子里后,竟保持鲜活的样子有了十多日才渐渐枯萎掉。
在那个时候任惟就意识到应春和其实是很会生活的一种人,并且有着某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后来的很多次,他发现自己也是那样的一块朽木。
“其实,我还梦到了一些别的。”任惟犹豫着把话说出来,“嗯……是发生在浴室里……”
“浴室?”应春和一下没反应过来,毕竟这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任惟并不确定梦里的那段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他梦里新增的情节,试探性地描述那个画面,“就是……我把你抱了起来……”
“停!”应春和突然急促地打断了任惟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与此同时,他的耳垂不受控制地红起来。
从应春和别扭的反应以及明显发红的耳垂,任惟明白了,他的感觉没有错,浴室里的那一段也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
应春和很快就从羞臊中抽离出来,眉头一皱,“任惟,你这是做了个春梦?”
枉费他刚刚认真听了那么久,其实任惟的梦里主要的内容根本不是那些吧?
这下羞臊的轮到了任惟,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上半身立得直直的,“你别张口就来!什么春梦啊?就那么一点点,根本没多久我就醒了!”
应春和敏锐地抓到他话语里的缺口,皮笑肉不笑,“听你这话,你还挺遗憾的?要不你躺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接着梦?”
“我不跟你说了,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任惟气得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去,想借口上厕所离开一会儿,“我去上个厕……”
但他的被子方一掀开就被他飞快地又给盖了回去,速度之快让应春和的头发都给这被子带起来的风掀得动了动,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拍了一巴掌一样。
应春和无语了,“任惟,你搞什么啊?”
“不是……”任惟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跟应春和解释这个情况,“等下,我现在有点乱……你让我冷静一下。”
应春和的目光在他变幻莫测的神情和死死捂着下半身的动作上扫了扫,隐约猜到了点什么,表情一下就变得戏谑起来,挑了挑眉,“任惟,你是不是硬了?”
“你怎么知道?!”任惟猛地抬起头,一脸惊讶地跟应春和对上眼,肉眼可见的慌乱,“不是……这你怎么都猜到了?”
原本只是随便猜猜的应春和见猜中了脸上笑意更浓,“还真是啊?我随便猜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动作太明显了。”
见任惟一脸紧张的样子,应春和又不由得开导他,“你不好意思什么啊?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这不就正常的生理反应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搞得好像是我给你弄的一样。”
说完这句话之后,应春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等等……你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你在和我……咳咳,和我那什么,然后你醒来就成现在这样了?”
应春和的双眼微微眯起来,心情大好,像是抓住小鸡仔的狐狸一样,“任惟,这算什么?你在梦里意淫我呀?还嘴硬说做的不是春梦呢?不是春梦,把你给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