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会打沙滩排球吗?”任惟将竹篮放在沙滩椅上,问出来之后,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还没等应春和回答,就自己又接了一句,“生活在海边的话,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跟朋友打?”
应春和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并没有,小时候还不知道排球呢,来海边就是帮家里捞鱼,或者在沙滩上捡贝壳。沙滩排球我是上了高中才慢慢开始知道的,当时的体育老师会教我们打。”
任惟笑着看过来:“打得好吗?”
应春和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神,别开眼,慢吞吞地回:“一般吧。”
打了三个回合后,任惟便知应春和方才那句“一般”是谦逊的说辞。
又一次轮到他去捡球,捡完球回来后,他忍不住对应春和示弱:“应春和,你好歹让让我吧。不是说陪我玩的吗,怎么一点玩的乐趣都不准备给我?”
应春和被他委屈的样子逗笑,嘴上不饶人:“给你捡球的乐趣。”
话虽是这么说,接下来的几个回合里,应春和明显开始给任惟放水,让任惟接球比之前轻松许多。
任惟接了好几个水过头的球后,终于忍不住笑:“感觉你给我放的水,快比这海里的都要多了。”
确实,这样的球若是让应春和当年的体育老师看了,估计都要气得跳脚。可应春和却并未从中感到不适,反而乐在其中。
好像也不是非要赢,才会快乐。
应春和翘着唇角,心情很好:“这不是照顾菜鸟吗?”
边上还有几个在打沙滩排球的小孩,与他们这边温温吞吞的画风不同,他们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出了一身汗,嘻笑着跑去边上的小卖部一人买了根冰棍。
可能是看应春和同任惟也在打排球,觉得有趣,就坐在边上嗦着冰棍看了一会儿。
就是看了这么一会儿,有个多嘴的小孩出声:“哥哥你们俩打球怎么跟我爸妈打球一样?慢悠悠的,一点儿劲都没有,是穿白衣服的哥哥不会打吗?”
应春和听笑了,将球捡起来抱在怀里,朝小孩的方向努努嘴:“任惟,小孩都笑你。”
“那不打了。”任惟跑过应春和这边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出门前放进去的纸巾,递给应春和,“擦擦吧。”
应春和接过纸巾,没有急着擦额头上的汗,问他,“你呢?”
“我没关系。”任惟甩了一下头,发丝上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挥洒在空中,少数顺着他的脸部轮廓从额头上滑到下颌,再依次滑过喉结、锁骨,最后隐入衣服里,消失不见。
应春和的喉结轻轻滚了滚,不太自在地转开眼:“喝不喝汽水,我请你?”
任惟突然就想起上回应春和给他买了汽水,回家后他忘记将汽水钱转给人了,应春和也没有再提。
“我请你吧,上回就是你请我的。你想喝什么?”任惟同应春和并肩朝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对于任惟非要请回来的行为,应春和并没有阻止,在心里已经想好的答案脱口而出:“百事可乐。”
任惟脚步一顿,偏头看向应春和,语气问得很是谨慎:“你是更喜欢百事可乐吗?可口可乐不行吗?”
应春和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之后,还要因为喜欢的可乐不同而跟任惟争论。
他臭着脸,冷冷吐出一句:“百事可乐才是最好喝的。”
任惟瞪大了眼,张口就道:“可口可乐才是最好喝的!百事那么甜,能喝?”
应春和伸出一根手指竖到任惟的眼前左右摇了摇:“跟不懂百事可乐的人没话聊,你没品。”
可是答应了要请应春和喝汽水的任惟,不仅要被嘲讽没品,还要自己去冰柜里帮应春和拿出百事可乐付款。
出门的时候,任惟故意将可口可乐先递给应春和,见人不接才笑眯眯地说:“哎呀,不好意思,我给错了。”
应春和接过罐装百事可乐,帅气地来了个单手开罐,喝了口冰镇的碳酸汽水,这才点评任惟的行为:“幼稚。”
像小学鸡。
任惟却无心恋战,注意力早被应春和方才单手开可乐的动作吸引了,眨了眨眼问他:“欸,你单手是怎么开的?好酷,教我一下。”
无形耍酷最为致命,应春和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偏过头来挑了一下眉:“想学?”
任惟点头,态度很是真诚:“对啊,教吗?”
应春和接过任惟手中还没开的可乐,慢动作给他又演示了一遍,两个拉环在他的食指上碰撞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学会了吗?”应春和把可乐递给任惟。
任惟点了下头,而后摊开手掌,手心向上:“我的拉环。”
应春和啊了一声,却没有直接给他:“这个反正等下要找垃圾桶扔掉,我一起扔吧。”
任惟摇了摇头,固执地要那个拉环:“我不扔,你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