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军区大院, 才知道苏母住院了。
朱开诚站在?车外,跟沐卉道:“苏老接到消息就晕倒了,没去医院, 张栋不放心, 叫军医去办公室帮忙号号脉, 开了几副药。昨晚, 苏老没敢回大院, 直接住在了办公室。张栋本想给?你打电话,苏老没让, 说东铮不在?家,你忙,孩子们还小,正是冲动的时候……今天中午, 苏伯母见苏老还是没回家用饭,便似查觉到了什么, 找到了军部……”
“多谢。”沐卉声音沙哑,示意俞长征调头?去医院。
到了军医院,沐卉从俊彦怀里抱下秧宝,扶他和子瑜下?车, 看着三个小家伙:“秧宝最近不是听石医生讲中医吗,那你应该知道, 怒伤肝, 悲胜怒,哭伤眼, 奶奶年纪大了, 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下?降,你们仨乖点, 到了病房不许哭,知道吗?”
秧宝吸吸鼻子,哭得红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仰头?看沐卉:“妈妈,我怕忍不住。”
沐卉叹口?气,蹲下?,揽她入怀:“哭吧,哭够了,咱们再上去。”
“哇……”秧宝再次放声?大哭,“我想苏伯伯……我不想他死……”
俊彦、子瑜抖着身子,咬着唇,再次泪流满面?。
懿洋扭过头?,没看哭泣的三人,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
竟革心里似熊熊燃起?了一团火,烦躁地围着三人转了几圈,一跺脚,朝三人吼道:“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有本事,扛起?枪,妈的,干掉那帮小越/南!”
俞长征拍拍子瑜、俊彦的肩,安慰道:“听竟革的,这?仇咱记下?了,等你们长大了,想办法还回去!”
子瑜狠狠地抹把脸,眼里的光由明转暗,有什么在?这?一刻生根发芽,只待有一日长成参天大树。
转身,子瑜快步朝住院部?走去,身姿挺拔、步伐坚定!
懿洋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抬脚跟上。
竟革愣了愣,一把拉住俊彦,“走啦。”
俞长征和同事快步护在?几人左右。
沐卉抱起?闺女,哄道:“别哭了。秧宝,苏伯伯走了,作为他最?疼的小辈,你是不是该代他照顾苏爷爷苏奶奶云阿姨,陪子瑜哥哥、俊彦哥哥一起?长大。”
“呜……”秧宝抵在?沐卉肩头?的下?巴点了点,“我知道,可是……妈妈,眼泪它?不听话呜……你让我再哭一会儿。”
沐卉抱着她又等了十几分钟,见小家伙跟只受伤的小猫一样,抽泣呜咽,不再哇哇大哭了,这?才往住院部?来。
去水房洗把脸,秧宝心里的悲伤少了些,人也怏怏的提不起?精神:“妈妈,我想去云省。”
“好,明早走。”
母女俩到病房,里面?的哭声?刚停。
“苏奶奶~”秧宝一张口?,眼泪没绷住,又下?来了。
沐卉忙拍了拍她。
秧宝小手一挡,捂住脸,吸吸鼻子,压下?喉间的硬块,挣扎着下?来,走到床边,挤在?俊彦、子瑜中间,爬上床,拿帕子给?苏母擦了擦脸,安慰道:“苏奶奶,我以后努力挣钱,给?大哥和子瑜哥哥开研究所,让他们研究出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到时,谁敢来犯,咱们就把他灭了!”
“秧宝——”苏母挣扎着坐起?,一把抱住秧宝,哭道,“我的乖乖,呜……奶奶的乖乖……”
“呜……”秧宝跟着哭,边哭边道,“苏奶奶,你要活得长长的,看我怎么挣钱,看哥哥们怎么研究出最?先进的武器,看小哥和俊彦哥哥长大穿上军装……”
苏母呜咽着连连点头?,她怎么敢死,孙子还这?么小……
沐卉唤了项婶出门,问清主治医生是谁,去办公室了解了下?情况,给?石医生打电话,请他过来帮忙把把脉,顺便捎来几丸“思眠”,晚上点燃,让老太太好好睡一觉,别把身体熬坏了。
石医生来得很快,彼时,苏母悲伤过度,已疲惫地阖上眼,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中。
这?种状态很不好!
果然,翌日便一病不起?,吃不下?,睡不安,眼窝深陷,皮肤暗沉,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刻……
仅仅一夜,便似老了几岁,瘦了几斤。
另一边,苏老强撑着虽然没有倒下?,却也失了精气神。
沐卉没也敢在?这?时候离开,让俞长征等人带四个男孩去云省,她和秧宝留下?。
每天一早,母女俩便提上宋梅香给?二老熬的药膳开车去大院,看过苏老,再去医院。
午/晚两餐,沐卉开车回家提,陪至晚上八点,母女俩离开医院,去大院看过苏老,再回家。
如此,小半月过去,二老的身体慢慢有所好转,颜东铮也带着四个孩子、云依瑶、童解放的爱人乔芳、儿子童永安回来了。
沐卉、程飞、张杨和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云稼辰各开了辆车,去机场接人。
秧宝留在?医院陪苏母。
写完作业,小家伙拿出陶埙给?她吹最?近大火的《红坊里》的主题歌。
苏母听着陶埙声?,目光看向窗外,清明,细雨纷飞,法国梧桐新嫩的叶片在?雨水的冲刷下?,一片新亮。
“秧宝,”小家伙吹完,苏母转回头?,“咱送你云姨去港城吧?”
秧宝一愣:“可以吗?”
这?时候不知道军人家属能不能出国?
“让你张叔叔问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