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陈平简单收拾了一下,想起裙楼那些花,于是出门一趟,抱进来?,上了楼。
卧室套间的小书房亮着灯,她走到门口?,敲门。
笃笃笃。
李羡正缩在椅子上抱腿看小说,茫然抬头,看到她怀里的花,霎时露出惊喜,“陈姐。”
陈平抱花走进来?,“今天园艺师过来?,说花太密了,剪下一些,我觉得你可能喜欢,就留下来?了。”
“喜欢,谢谢陈姐。”李羡笑眼弯弯,电影也?顾不上了,绕出来?接花。
陈平又去给她找了几?个?花瓶和剪刀,两个?人聊着天开始插花。
“刚才看什么?呢?”
“一本小说,凑单时随便买的。”
“孟先生?也?喜欢看小说,你可以找他一起看。”
这个?转折让李羡猝不及防,她低下头摆弄剪刀,将掉落一侧的绿叶拈起,丢进垃圾桶。
陈平观察她的表情,“不喜欢跟他待在一起?”
她摇头,“不是......”
“那你们是夫妻,就应该多多相处嘛。平时工作忙,不是这个?出差就是那个?加班,现在有?机会,干嘛不待在一起呢。”
陈平神色诚挚,总是带着点女性?长辈的慈祥和怜爱,李羡招架不住。
“不知道跟他在一起要干嘛。我们本来?也?......成长背景不一样吧,没?什么?共同?语言。”
“那你配合他一点,他配合你一点,这不就有?了吗。”
看着陈平恳切的眼神,李羡脱口?而出:“我们这是在家,又不是在外面。”
“什么?意思?”陈平不解。
李羡笑说没?什么?。
她只是想起那天辛嘉提起自己?十五年的婚姻,只有?一句可悲。
明明过年时和孟隽表现得非常恩爱。
外面演戏就算了,回到家还要演戏,太累了。
陈平一再追问,李羡只好实话实说。
“这怎么?是演戏呢,孟先生?又不是不喜欢你。”
咔哒,花茎被剪出尖角形状,花朵枝叶跟着颤簌。
李羡把花插进花瓶,笑吟吟无奈地看向陈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才这么?点时间。”
陈平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妥,改口?道:“他对你不一样,你不觉得吗?”
李羡说:“我确实更难让他满意。”
陈平笑:“我哪是这个?意思。孟先生?不好么??”
李羡张口?结舌。
陈平:“也?不是不好,对吧。”
最后一朵花插进花瓶,陈平非要将李羡拎出去,拖到书房门口?。
笃笃笃。
书房中间放了个?博古架隔断,隐约能看到另一侧。
“进。”
李羡手撑房门跟陈平拉扯,口?型求饶,陈平推她,推不动,自己?趔趄一下,吓得她哎呦一声。
“有?事么??”孟恪问。
陈平站稳,笑吟吟看着李羡。
李羡硬着头皮:“那个?,你在忙吗?”
“不忙。你说。”
“那我就不打扰了。”
李羡想溜。
陈平扬声,“孟先生?,羡羡听说你有?很多书,想借书看。”
沉默片刻。
孟恪问:“要我送过去么??”
“不用。我自己?拿吧。”李羡用手背蹭一下鼻尖,慢吞吞走过去。
孟恪在书桌后处理?文件,没?抬头,“想看什么?自己?找,西面这堵墙都是小说。”
李羡应声,随便抽出一本书。
“陈姐说你中午就到连城了。”
“嗯。下午山下学棋。”
孟恪一顿,看了眼手机日?期,随口?问:“学得怎么?样?”
李羡轻轻靠着书架,翻开第一页,“老师从棋具开始讲,讲得很详细......我现在大概,可以看懂规则了吧。”
孟恪唇角勾起弧度,“慢慢来?,学这个?需要下功夫。”
“嗯,我知道。”李羡低头看书,“我在棋社看到你的照片了。”
“是么?。应该是很久以前拍的了。”
“你经常去吗?”
“小时候常去。这几?年没?大有?时间,偶尔去几?次。”
“喔。”李羡点了点头。
桌面手机嗡响。
孟恪翻过手机,接起电话。
李羡无意听他讲电话,转身走向隔断另一侧,找沙发坐下。
“喂?......没?见......确定么??......嗯.....申城那边交割清楚了?......”
他略显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李羡摇头,将指尖抵到第二?行重新往后走。
挂断电话,孟恪抬手,食指抵着领结左右松了松,看向隔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