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臣追了一步,他的导师许九章在身后喊他名字:“颂臣,过来。”
今日饭局许九章特意带上了他,桌上多是学术大拿,可以借此拓宽人脉。
周颂臣对学术交流的活动和研讨会没太多兴趣,在上面花费心思不过是在上面取得成就,对丰富履历有所帮助。
虽然跟着许九章搞学术非常有优势,但是周颂臣目前暂时无意攻读博士学位,具体要看未来的职业规划,再决定是否要继续深造。
多在这些场合上多认识些人,与许九章关系保持融洽不是件坏事。
周颂臣收回看向包厢长廊的目光,迈步朝许久章走去。
许九章看向自己的学生:“怎么了,是遇到熟人了吗?”
染了色的头发,风格鲜明的服饰,被搂住的腰身。
这些细节一一划过脑海,周颂臣摇了摇头:“没有,听错了,以为是认识的人。”
那不可能是穆于。
长廊里,穆于不情愿地推开了李蛰的手:“好奇怪,别这么搂着我。”
就像搂着一个姑娘,他不喜欢。
李蛰故作委屈道:“我搭着你的肩,你又嫌我沉,搂着你的腰,你又嫌奇怪,哥哥你真难伺候。”
穆于早已习惯李蛰的强词夺理:“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李蛰一口否决:“不行,我累。”
李蛰之于穆于就像个孩子,年纪小,爱撒娇。
他当过老师,知道小孩平日可以惯,但合适时机就得训,不能一昧纵容。
况且他喜欢男人,适当的肢体接触可以有,过了度就该避嫌。
“我不是女生,不要这样搂我。”穆于换了坚定的语气,向李蛰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说过去一年,穆于的变化除了围棋,更多的应该是性格。
从前很多事情穆于都是能忍则忍,哪怕心里对这事并不舒服。
然而在医院与穆心兰和周颂臣决裂后,他忽然发现拒绝他人不是件难事。
他消失的那个月里,陈路跟他说穆心兰来过棋社找他。
江莱和他讲周颂臣寻到她学校,追问他的下落。
穆于的态度一如既往坚定,绝不能向那两人透露自己的任何消息。
后来陈路和江莱再没说过有关那两人的事。
大概是找了一段时间,就已放弃。
时光荏苒,他回到北市,成功定段后,尚未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好像他千辛万苦地推开一扇厚重的大门,才发现考验正式开始。
庆功宴上,曲盛和几个师兄们纷纷恭喜了穆于定段成功,各自送上了定段赛成功的礼物。
曲盛出手大方,送了他一套永子围棋。
穆于第一次摸到传闻中的拥有宝石材质的围棋,果然手感与普通棋子不同,细看有陶瓷质感,呈雾面状。
他珍惜地将围棋收起,大师兄车臣送了他一套市面少见的大师棋谱,二师兄罗军倒是很接地气,给他送了健身房年卡。
穆于收到这个礼物有点哭笑不得,罗军认真道:“小于,这健身房一定得去啊,到正式比赛的时候,下棋不止比脑力,还比体力。”
不可否认,罗军说得很有道理。
曲悠然则是送了他一个别样的礼物:“小于,要不要加入我们云宗围棋队?如果你愿意,明天我们就可以签约。”
罗军直骂曲悠然鸡贼:“怎么就开始抢人了呢,这不是庆功宴吗?”
曲悠然不理会罗军的话,继续笑眯眯地给穆于夹了一筷子肉:“陈路也会加入云宗哦。”
一旁李蛰适时插嘴:“曲哥我也要。”
他爱争宠的性格又冒了尖,穆于和曲悠然都习惯了。
曲盛看向李蛰,关心这个被自己压了两年,年纪最小的弟子:“围甲选拔赛有信心吗?”
李蛰招摇地笑出小虎牙:“当然,要是连选拔赛都过不了,我干脆直接退役好了。”
“怎么在棋院呆了三年,还改不了这性子。”曲盛头疼道。
三年前李蛰才十五,曲盛看他年纪太小,性子跳脱,怕他过早参加职业比赛,反而拔苗助长,特意压了几年。
李蛰自信满满道:“哎呀,放心啦师父,我绝对不会给你丢人。”
关心过小弟子,曲盛又望向穆于,和颜悦色道:“小于今年表现得不错,全胜定段,职业队的事不用急,慢慢挑,慢慢选。”
这话是驳了曲悠然的提议,让穆于缓一缓,自己拿主意。
曲悠然倒没任何感觉,穆于却尴尬得只能埋头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