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该如何做?”虞禾的心情忽然沉重了起来。
栖云仙府被害得这样惨,定然是不可能配合阳关道胡来的,那他们要看着其他仙门的修士被牺牲吗?更何况……灭尽天下魔族,所有的魔都是十恶不赦吗?
鹤道望落在她身上,忽地问了一句:“换做是让你牺牲,你可愿意?”
虞禾毫不犹豫地摇头,随后又小声道:“死在这种算计下……有点太憋屈了。”
她好像一路都很倒霉,总是一无所知地卷进阴谋里,被师清灵和萧停坑害,又被陆萍香算计,连回到这个世界都是身不由己。
回想起来,当真是活得莫名其妙,死得糊里糊涂。
鹤道望难得的没有嘲讽她没骨气,而是说:“没人该被牺牲,纵使除魔战死,也好过死在这种荒唐的阵法上。”
虞禾这个时候,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谢衡之。
如果他还是从前的正道楷模,面对眼下的情景,他这种人,或许会毫不犹豫选择最简单的方式。
——
回到栖云仙府后,虞禾正需要一个新的身份,鹤道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对外声称她是自己的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如今终于父女相认。
虽然白捡一个凶神恶煞的爹,可以让虞禾在栖云仙府横行,但她实在是觉得别扭,毕竟随便给她一个身份对于鹤道望来说并不难,非要占她便宜让她叫爹算怎么回事。
八宝法门的铸师孟云柯知晓虞禾的真实身份,得知她的困惑后,不禁对她的单纯报以两声嘲笑。
“这都看不出?他分明是想占谢衡之的便宜。”
孟云柯观察着她手上的骨戒,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有用的法子。
“我不精此道,只可惜榴花娘子不在。”他感叹一声,放下虞禾的手。
榴花娘子是八宝法门最出色的铸师,对这种奇珍异宝懂得最多,奈何当初也一并死在了借花之阵中。孟云柯擅长铸造刀剑一类的兵器,这枚骨戒融合各种术法,他也无能为力。
于是他给出一个建议。“你可以先把手指剁下来,让药宗的人治伤,不出半月便能长出一根新的。”
虞禾:“……”
她当初被谢衡之气疯了,才下狠心直接削掉了手指,现在好好的,她还是再想想办法算了。反正现在这种情况,谢衡之要是真心想找到她,有没有这枚骨戒不过是早晚问题。
“对了孟前辈,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有关于锖铁,除却打造镇元钉,可还有其他用处?”
“锖铁能够克制灵力,除却打造镇元钉,也能打造克魔的法宝,亦或是用于铸炉。有些法器灵力强悍,铸炉承受不住便会损毁。”
虞禾随即将目光放在铸炉上,问:“这也是锖铁制成的?”
“这是铸剑的炉子,用锖铁打造,未免大材小用。”
孟云柯说完摆摆手,示意她问完了就走,别来打扰自己做事。
虞禾行了一礼,随后朝着藏书楼的方向赶去。
据说萍香山是因为谢衡之上一次闯入,与仙府众位前辈交手,灵气震荡直接把山给震塌了。萍香山的弟子也觉得爬山麻烦,索性就给夷为平地了。
好在不远处的藏书楼没有受到波及,虞禾借着鹤道望的令牌进去,想要自己先查一查锖铁的事。
藏书楼还是一如从前,只是弟子比以往还少了些。
虞禾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都能听到随着脚步响起的吱呀声,空气里泛着些霉菌和木头的气味。
那个时候她还在悔过峰,整日里累得半死,难得来次藏书楼,都能算作是歇息。
回到熟悉的地方,虞禾的心似乎也跟着平静了。
她在一排排书架中走过,听着窗外响起林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日光漏进来,有细微的尘灰在空气中缓缓飘浮,偶尔能听见附近轻微的脚步,莫名使人心神惬意。
虞禾正放松,余光瞥见一道寒光折射到一旁的书架上,她心一沉,猛地出剑回身挡去。
双剑相接,当啷一声脆响。
纵使虞禾反应及时,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剑风削去了一根辫子。
转过身,见到是萧停阴鸷的一双眼。
“怎么哪儿都有你?”
一见到萧停,她就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火气也跟着冒了出来。
“你果真在栖云仙府。”萧停话不多说,顿时杀招上手,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