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她继续说完,谢衡之猛地将她翻过身,而后她的双手被一根发带束缚在了一起。
虞禾感受到身上一凉,随着声响,衣袍被谢衡之毫不犹豫扯下。
他贴在她耳侧,似威胁,又似恳求。“我不喜欢这种眼神。”
谢衡之的发丝流泻而下,冰凉地流过她的颈间,垂落在她颊边,将她的视线都模糊,像是一张网笼罩着她。
虞禾感受到衣物被剥下,她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随后膝盖被抵开,谢衡之按住她,就像按着一条死鱼。
他倾身吻过来,想要堵住从她口中流露出的憎恶。
一股铁锈般的血气弥漫在口腔中,而后是冰凉咸涩的眼泪。
从前是缠绵,如今是酷刑。
虞禾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块石头,被什么人强硬地凿开。让她感觉到一种窒息似地痛苦,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喘不上气。
垂落而下的墨发,随着那些声响,一下一下地轻扫过她的面颊。眼前的景物似乎都跟着摇晃起来,碎裂在她眼中。
谢衡之想要逼她出声,因此每一次,都像是在刻意折磨着她。
虞禾眼里是一片混沌的血色,烛火映照下,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然而谢衡之的影子就像他的人,一次又一次将她吞噬。
理智被烧尽后,一切都走向失控。
隐忍的呜咽,终于也成了崩溃的哭叫。
直到破碎的哭声也渐渐隐去,虞禾已经嘶哑到难以开口,只剩下虚弱的气声。
混乱的呼吸,充斥着血腥气的纠缠,一直到晨光熹微才渐渐平息。
凉风吹入殿中,扫过落了一地的灯花,虞禾感受到凉意,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谢衡之拨开她微湿的发丝,自顾自地抬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吻,而后才缓缓起身,扯过被褥将虞禾的身体盖住。
他披上外袍,俯身将地上的玄玉戒指捡起来。
里面的毒物已经被玉玲琅的蛊虫吞食,似乎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毕竟这枚戒指的初衷,与情爱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谢衡之看着它,眼神逐渐冷下来,他想要将其碾碎,不知为何,又迟迟没动手。
鬼使神差的,他又将戒指重新戴了回去。
这个时辰,玉玲琅也该将落魄草带回来了……
——
虞禾的双手被绑了一夜,发带被血迹浸得一片暗红。
听见谢衡之的声音远去,她艰难地起身,踢开了身上的被褥。她低下头,看到身体上的痕迹,只一眼便不忍再看。
连榻上也有许多难以忽视的脏污,她不由地一阵恶心,而后从榻上下来,跪坐在地,用碎瓷割开她手腕上的发带。
碎瓷将虞禾的手腕也划得鲜血淋漓,她的动作依然没有一点缓和,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谢衡之回到寝殿的时候,看到虞禾被勒出红痕的腕部满是伤痕,而她正用一块帕子在擦腿间的污秽,丝毫不在意那些正在流血的伤口。
听到脚步声,虞禾依然没有反应,甚至不肯抬眼看他。
“虞禾。”
他跪坐在她身前,出声唤她。
虞禾抬起眼,也学会了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望向他的眼神,陌生到让他认不出。
谢衡之的眼神忽然也多了些仓惶,此时此刻,竟也体会到了什么是束手无策。
分明以他的力量,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但虞禾却什么也不想要。她只想离开,只要跟他一刀两断。
霁寒声有什么好?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他?他们才是夫妻,他是这个世上最有资格保护她的人,为什么她却一再要将他抛下……
虞禾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药丹,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了。
“这是什么?”
见虞禾肯说话,他忽然变得很温柔,和昨夜恶鬼的模样判若两人。
“是让我们和好如初的东西。”
谢衡之的手指轻触虞禾的下颌,而后她不由自主启唇,将递到唇边的药丹咽了下去。
他轻轻拍着虞禾的后背,就像从前哄她睡觉一样。“等你睡醒,一切都会变好。”
——
雾气弥漫的热泉中,虞禾的身体被热气蒸腾到发红,谢衡之留下的红痕也就更加明显。
他坐在泉水边,小心翼翼地为接好的手指上药,确认断指正在愈合。留在虞禾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他用药修复,只留下一些轻浅的痕迹。
好一会儿,察觉到虞禾有醒来的迹象。
谢衡之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她看去,心中竟又感到一丝无措,甚至是有些紧张不安。
虞禾在水雾中睁开眼,眼里似乎也氤氲着一层水汽,朦胧地望着他。
“谢衡之?”她唤了他一声,忽然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