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南疆那场无伤之战, 成帝刻意压制,所朝野之中并不闻名,是以当初徐瑾瑜站出来准备北上之时, 不少人心里都嘀咕圣上是病急乱投医了。
然而,谁又能想到,那个尚未及冠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智谋!
一场接一场的大捷,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以至于,当这样的消息一而再的传回来时,众人纷纷有些不敢相信。
“这,平阳侯此番北上, 这里头只怕也有平阳侯一二功绩吧?”
有人斟酌试探的问了一句, 立刻有不少人附和起来。
成帝原本心情正好, 闻言立刻面色一沉, 目光如电的看了过去:
“平阳侯旧疾复发,朕派他北上另有要事, 尔等不必私下揣测旁人!”
成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手里的这些臣子太老,也太不中用了。
承认旁人的优秀, 从来不是一桩难事, 可他们宁愿让身为侯爷的平阳侯分一杯羹, 也不愿意承认徐瑾瑜本人就是那般优秀,不过是……他们怕了。
他们怕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胆怯懦弱又无能善妒, 一样一样, 让成帝本就失望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徐爱卿善谋, 乌军纵使勇猛,可却略逊谋略, 这两战,他们输的不冤!
尔等与其在此刻揣测边关大捷的功劳分割,倒不如在此给朕好好祈祷,徐爱卿能一举打破这些年乌军盘踞边关,让边关百姓不能安寝的境况!”
成帝这话一出,众臣纷纷附和,随后,户部侍郎站出来道:
“圣上说的极是,如今徐大人大破乌军锐气,正该是我们与之和谈的最佳时机。
诸位同僚可以先将一些微末小节放置一旁,且来商议互市一事,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户部侍郎这话说的巧妙,看似肯定了成帝前面的话,可实际却依旧对于此战首功之人抱有疑义。
至于现在商议互市之事,那便是明晃晃的意图抢功了。
成帝面色微微一变,他语气冷淡道:
“哦?爱卿的意思是……”
户部侍郎很是有耐心的解释道:
“回圣上,臣以为,徐大人固然在谋略之上颇为出彩,可与乌国商谈之事,还应该交给更适合的人。
此前,魏少司说以我大盛连失两郡之境况不该与乌国商议互市之事,可现在正是好时机,臣恳请圣上派专使前去商谈互市之事。”
户部侍郎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一时让不少朝臣表示赞同:
“不错,徐大人善作战可却不一定善谈判,为了不破坏眼下的大好情势,很该派专使走一趟。”
“正是,如今乌军以显颓势,若是能顺势让其归附,圣上自可高枕无忧,此事需要仔细斟酌。”
……
成帝目光淡淡的看着众人就专使之事展开了深入的交谈,听他们引经据典,谈及使臣的重要性,又听他们已经开始谈论谁更适合做这个专使。
“够了!专使之事,究竟是为了大盛还是也为了尔等的一己私欲,诸位心中有数!
当初,徐爱卿远赴边疆之时,朕便已经决定,边疆之事全权托付于徐瑾瑜之手。
这和谈,谈成了,是我大盛的之福,即便是谈崩了,徐爱卿自有办法周全,可诸位呢?可有人敢说自己有法子?”
成帝抬眼从方才讨论的最热情的几个人的脸上扫过,那些人立刻齐齐低下了头,让成帝都没忍住,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这就哑巴?一个个真当朕是瞎子聋子,不知尔等盘算什么吗?”
成帝本来不欲发怒,毕竟近几日的好消息实在太多了,可他还是被一些人的无耻给气到了。
“圣上息怒!”
户部侍郎率先跪了下来,义正言辞道:
“圣上恕罪,臣只是想要为我大盛谋取更多的利益罢了!断不敢有丝毫私心!臣愿起誓,如若臣有丁点儿私心,便天打五雷轰!”
“你是没有,可旁人呢?就算朕让你们去,你们又能谈出个什么东西?
互市之事,从开春议到现在,尔等可有一个具体的章程?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如此,也敢舔着脸要让朕封一专使去分徐爱卿的功劳,你们怎么敢?!”
成帝的话一针见血,让方才不少心里打起小算盘的大臣们一时面红耳赤起来。
“这,左不过是要乌国为我大盛年年岁岁进贡珍宝,我大盛再予他们这粮食罢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场中顿时一静,成帝都被其给气笑了。
“左不过是进贡?乌国视我大盛如俎上鱼肉,何人说自己有能力压的乌军愿意进贡,且站出来,让朕瞧瞧!”
成帝话音落下,下面的朝臣安静如鸡。
远在凉州的徐瑾瑜并不知道自己接二连三传回去的捷报,已经惹的朝中大臣们眼红的想要来分一杯羹了。
这会儿,他拿着四皇子冥思苦想写了三日的乌国资源书,正看的认真。
不得不说,四皇子是真的想活,想回去,这里头连乌国的牛羊总数都有估计。
不过,四皇子一向在宫中不理俗事,这数据的真实性便有待商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