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想不到只是短暂的压了一日送回王都的信件, 转头四皇子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那可是整整三万的晋州军!
若是战时倒戈,完全可以弥补他们与郑家军人数相差悬殊的缺陷,届时便是不费一兵一卒, 凉晋二州也是唾手可得。
可是现在这一切,就这么被那个蠢货给毁了!
三皇子不甘极了,可是到了这一步,却也已经无济于事,再等听人说晋州军营突然开始严防死守,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时,三皇子整个人都麻了。
与此同时, 远在王都的乌国王亲自下令, 不惜一切代价, 将四皇子迎回国, 大乌不该让四处征战的勇士为人糟践。
“他是四处征战的勇士,不该被糟践, 那我有什么?天生的贱种吗?父皇!”
三皇子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一旁的侍从连忙跪地将碎裂的茶杯拾起来,低声劝慰:
“殿下, 生气伤身。”
“伤身?本殿便是即刻死了, 父皇只怕也不会在乎吧?”
三皇子冷冷的说着, 眼神阴翳。
乌国之中,成年的皇子仅有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体弱多病, 三皇子虽然出身不好, 可却天生将才。
原本乌国贸然与大盛开战之后, 一直过的很是艰难,还是三皇子来到边疆之后, 一直领兵与郑家军周旋并为己国尽可能多的争取利益。
数年如一日的忙碌让他如今不到而立,两鬓便已经微生白发,可是这会儿看着王都送来的御旨之上,那“不惜一切代价”几个字,依旧让其心里仿佛有一股凉风倒灌。
“殿下慎言,王上还是疼您的,只不过……四皇子到底是嫡皇子,便是王上没有心思,王后一族也会向王上施压啊。”
侍从小心翼翼的劝慰着三皇子,主帐大开,一阵燥热的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三皇子合了合眼,随后缓缓睁开:
“四弟有王后一族在背后撑腰,我也该考虑考虑后路了。”
比如,为自己寻找一个靠谱的同盟。
三皇子如是想着,随后将早就写好,但是一直未曾送出的求和书重新翻了出来,撕毁重写。
只是,这一次三皇子的措辞变得更加谨慎,谨慎中还带着一些敬重的味道。
毕竟,他虽未与那位徐大人真正正面交手,可这短短时日内发生的这些事儿,可都是他来了之后才有所改变的。
他不会那么愚蠢的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巧合。
最终,这封求和书与乌国答应大盛退出长平郡,缴纳赎银十万两,牛羊各一千头,珍宝若干等的官方文书一前一后送到了郑家军的军营之中。
二也是在文书送达的当日,三皇子便骑着马,率兵从他数年努力之下,才终于攻克下来的第一座郡县中撤离。
他骑跨在高头大马之上,转身回望,凝视良久,这才发令:
“撤兵——”
“乌军撤兵了!”
“乌军撤离长平郡了!”
这个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座军营,乃至整个凉州城,一时之间,让原本心中升起了希望的火星的人们,一下子燃烧的心都热了。
“老天爷还是站在我大盛这边的!”
“那夜的流星火雨,便是天意!!!”
“好啊!好啊!这辈子能做大盛子民,是我们的福气啊!”
长平郡重回大盛,这让原本麻木的百姓仿佛得到了春雨滋润的麦苗儿一样,一个个立刻精神抖擞,甚至开始奔走相告起来。
“你听说了吗?乌国人吃了败仗后,把吃了咱们的都吐了出来!”
酒馆之中,难得的热闹起来。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那也是圣上天命所在,你们知不知道,那夜乌国人攻城之时,便是圣上特派来此的节度使大人在城墙上坐镇!
节度使大人一声令下,连老天爷也站在咱们这边儿,那一通流星火雨,便是应召而来!”
“哎,只可惜当初未曾看到节度使大人一二风姿!”
“我见过我见过,那日我修城墙还未来得及下去,乌军来得急,我只能躲在一旁。
节度使大人……嗯,长的跟仙人一样,红衣黑发,嘿,那叫一个气势非凡!”
“胡说,我之前在城中时,还见过新来的节度使大人,明明是一位玉面郎君,定定是个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
“哼,前头咱们凉州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连太守都跑了,节度使大人要是个文文弱弱的,啧……”
眼看着百姓们的话题已经渐渐偏的没边儿了,徐瑾瑜忙执扇掩面,带着赵庆阳和郑齐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只是结账的时候,账房一抬眼,看到一旁的郑齐,又看到中间那位即使用折扇半遮面,可那双清冷冷的桃花眸只一眼便让人心折不已的少年,立刻脱口而出:
“节度使大人!”
此言一出,徐瑾瑜立刻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啦,带着赵庆阳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徒留郑齐在原地被百姓们围住。
不知过了多久,郑齐这才揪着自己已经有些不完整的衣裳走了过来,看到徐瑾瑜后,一脸幽怨:
“徐大人说今日要与我感民之喜,与民同庆,方才倒是跑的快!”
徐瑾瑜晃了晃折扇,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