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与赵庆阳对视一眼, 随后缓步上前:
“陈大人何故在此?”
陈为民听到声音,这才发现徐瑾瑜来了,他松开了自己捏着陆平的手腕把脉的手, 低声道:
“方才太守府来人时,下官正在门口,偶然看到此人似乎受伤匪浅,心中好奇,这才探看一二。”
徐瑾瑜深深看了一眼陈为民,上前摸了一把陆平的脉,这才含笑道:
“方才见陈大人切脉的动作很是熟稔, 倒是不曾想陈大人也懂医理。”
“略懂, 略懂。”
陈为民很是谦虚的说着, 而徐瑾瑜随后低眸看向昏睡的陆平, 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可惜了,庆阳兄, 稍后请陆安过来吧。”
赵庆阳应了一声, 而陈为民看着徐瑾瑜一脸凝重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 问道:
“敢问徐大人, 此人对于您可重要?”
徐瑾瑜不由抬头:
“自然重要, 只可惜他拼着口不能言,手不能书也要出来,也不知其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只可以说话够吗?”
陈为民这话一出, 徐瑾瑜猛地抬起头, 目光如电的看向陈为民:
“陈大人这话是何意思?”
陈为民拱了拱手, 低头道:
“方才下官为其切脉,此人乃是被下了哑药, 不过这药服下的时间赌博,现在尚有回旋余地……徐大人,您看是治还是不治。”
“治!”
徐瑾瑜立刻回答道,既然还有让陆平重新开口的机会,那着实再好不过了!
他方才为陆平切了脉,其确实嗓子已经坏了,手筋也被尽数挑断,时下并无麻沸散,也难怪陆平即便昏睡着,表情也十分痛苦。
而陈为民这话一出,显然不是他所言的略懂二字。
随后,赵庆阳带了几个人,将昏睡的陆平抬进了屋子里。
“陆平能否开口对于此番宛阳郡之事十分重要,吾便托付给陈大人了,希望你能让其早日开口!”
徐瑾瑜将陆平的治疗权全权交托给了陈为民,陈为民见状不由一笑:
“徐大人倒是有魄力,也不怕我学艺不精,让您空欢喜一场。”
徐瑾瑜负手而立,看着陈为民,忽而一笑:
“我信陈大人。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大人尽管放手去做。”
陆平之事,一看就是烫手的山芋,可是陈为民却敢自曝接手,定是有所依仗。
“好,下官定不负徐大人所托。”
徐瑾瑜点了点头,状似无意道:
“出行前,吾还以为陈大人要留守京城,圣上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陈大人何故要来冒险?”
“冒险吗?能在徐大人身边,冒险又如何?”
陈为民这话一出,徐瑾瑜沉默了一下,遂笑道:
“陈大人真会说笑。”
陈为民只是轻轻一笑,等目送徐瑾瑜离开之后,他的目光才渐渐淡了下来。
之后的三日,徐瑾瑜都安安静静的在驿站重新提炼硫磺,并开始研制□□。
这是按照现在的科技水平所能做到的最优解了,而且乌国地势平坦,一但用上此物,必能一举克敌!
与此同时,陆平的治疗也在有序的进行着,陆安是在当日傍晚就已经赶到了,看到兄长那副凄惨的模样,他目眦欲裂,若不是徐瑾瑜让人拦住,他登时便要去太守府找其拼命。
徐瑾瑜只让人拦了他一次,便不再阻拦,只是淡淡道:
“你知道你兄长拼着如此,也要出来,是为了什么吗?”
“他想要见你,他只想要活着见你。”
陆安听了这话,捂着脸放声痛哭了起来。
随后,徐瑾瑜等他的情绪缓和后,这才告诉他,陆安或许还有救回来的机会,陆安闻言登时如同焕发了新的生机一般,开始衣不解带的在陆平身边守候。
陆平是在第三日的时候,可以隐约发出简单嘶哑的声音,陈为民见状一面为其切脉,一面道:
“虽然可以发声,但那虎狼之药还是伤了你的嗓子,还需要服药五日,你才可以开口,这两日你且忍着。”
“大。”
“人。”
陆平挣扎着吐出了两个字,看向屋外,陈为民顿时便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问徐大人?稍后吾会让徐大人来看你,但你不可再说话,想来你现在只说了两个字,都已经口中含血,何必为难自己?”
陆平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固执的盯着陈为民,陈为民叹了一口气:
“也罢,我这就请徐大人过来,可若是你还想要说话,无论如何都要忍着。”
陆平没有吭声,随后陈为民立刻寻上了徐瑾瑜,徐瑾瑜没想到陆平一能开口便要寻自己,可等听完了陈为民的话,徐瑾瑜也没有耽搁,直接去了陆平养病的屋子。
徐瑾瑜到的时候,陆平正在陆安的照顾下,喝着水,他方才挣扎着说出了两个字,这会儿口腔里已经布满的血腥味。
“徐大人。”
陆安起身行了一礼,徐瑾瑜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陆平,你让陈大人寻我过来,可是有事要告诉我?”
陆平点了点头,徐瑾瑜思索了一下:
“是关于矿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