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这话一出, 不少大臣纷纷附和,先帝好战今上守成,本是极为妥善的安排。
可谁能想到, 昔日早就已经打的服服帖帖的两大敌国,如今一个个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对大盛已经露出了獠牙。
可偏偏此前成帝专修内政,对于武将的重视程度远远低于先帝时期,也就造就了如今尴尬的局面。
成帝听的这里,面色才和缓一些:
“所以,诸位的意思是, 若是有人能有击溃乌军之力, 便能与乌军一战?”
“不错, 可是圣上,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兵部尚书忍不住沉沉叹了一口气, 成帝随后笑了一下, 对冯卓道:
“你且将去岁南疆的详细军报呈上,让诸卿一观。”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 却不曾发现, 平日里本不理事上朝的镇国公与平阳侯这会儿却是一脸了然。
去岁南疆的军报因为雪崩一直未曾成功送达京城, 再加上成帝的刻意遮掩,众臣只知道去岁武安候及前去南疆的两位世子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至于那个因为句读之名,一并前往南疆的少年, 也不过是个添头。
可是, 等军报一页一页的传阅下去:
“特使徐瑾瑜大人抓出军中密探, 此为我军副将……”
“特使徐瑾瑜大人为我军寻找到被藏匿的军粮……”
“特使徐瑾瑜大人设计越军服下霉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军无一人伤亡,共俘虏越军……”
“特使……”
“徐瑾瑜,这是徐侍读?!”
杨掌院是最后拿到军报的,这种场合他本不需要表态,可是奈何这些军报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
六元及第的文状元在殿试前竟然在南疆力挽狂澜,让原本摇摇欲坠的卫家军打了那般漂亮的一仗!
最重要的是,徐瑾瑜明明以年少之身,便立下这等不世之功,可如今已经过了大半年,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吐露一个字!
这是怎样的心性啊?!
杨掌院拿着军报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单知道徐侍读有本事,可没想到他的本事竟然这么大!
而杨掌院这话,犹如溅入油锅的清水,顷刻间就让整个朝堂炸了锅:
“徐侍读?就是那个六元及第,不到半月就被圣上升了半品的那位?”
“静安侯府对他下杀手,他能宽仁以待;一己之力平定南疆,他更是不声不响,如此贵重的品行心性,实非常人,难怪圣上眷顾!”
“如此人物落于我大盛,此乃我大盛之福!”
有人赞不绝口,但也有人保持怀疑态度:
“有道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徐侍读到底还是太过年少了些。”
魏思武今日正好在朝,闻言只冷冷一笑:
“朱大人倒是生的一把美髯,此前远赴桑州巡盐之时,倒是巡出个什么结果了?”
朱大人因抚民有方,政绩斐然故而被成帝特招回京封为盐运使,可或许他的脑子都长在了抚民之上,巡盐之时被底下人连同当地人欺上瞒下,最后只巡回了往年三分之一的盐税。
当时便气的成帝直接贬了他的官,又重新派人前去巡盐。
至于朱大人现在能出现在这里,乃是因为此前锦州知府经过这么久的时日被清查之后,即将被送往京城。
现在的锦州虽不似宁州战火纷飞,可也因为前任知府导致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尚还需要朝廷派大吏前去抚慰。
朱大人被魏思武这话说的满面通红,他只是觉得将一国边疆之稳固系于一个少年身上,实在有些不妥。
“有志不在年高,朱大人狭隘了。”
镇国公淡淡的说着,朱大人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怎么连您也觉得此事合适?”
当初镇国公在先帝座下四处征战之时,偶然救下过朱大人的祖先,是以朱大人一心想要在镇国公面前展示一二,谁曾想……
“吾曾亲眼得见武安候呈报密报,徐侍读之才,区区军报……也不过只有徐侍读十之二三的风采!”
镇国公斟酌的说着,他想,圣上之所以没有让武安候的密报传阅,实在是因为上面的各种夸赞之词实在是太损其之英名了。
镇国公这话一出,反对的大部分都不由消了声。
镇国公那是什么人?
原顺国公即便让大盛的军队在越国的王都驻扎一月,在四公之中也不过堪为第三。
而能居其首的镇国公,能与之比肩的,也就只有当初的老临安侯了!
临阵必安,镇国定邦。
这二位在军中从无败绩,他们的名字,便是铁招牌!
而在大多数人都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之后,新的问题又来了。
“可徐侍读如今不过五品,若是派起前往凉州,该授其什么职位才妥当?”
“对啊,徐侍读到底是读书人,也不好孤身一人前去凉州,不知圣上欲派何人护送?”
那位徐侍读连镇国公都能出面背书,想来若是让家中亲眷儿郎相随,也能得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