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是知道魏思武这段时日私底下在忙碌着什么的, 可他没有想到,还真让魏思武给忙出结果了!
随后,徐瑾瑜精神一震, 激动道:
“来来来,思武兄坐下细说!”
魏思武与徐瑾瑜临窗而坐,穿堂风呼啸而过,院内还有一棵古树,倒是散了几分燥热。
魏思武方才刚一撩起衣摆坐下,随着一阵风拂过,一股子香气扑面而来, 只是那香气十分驳杂, 便是徐瑾瑜嗅到后, 都不由欲言又止。
思武兄说, 他找到了有问题的青楼。
不过,他不会是……为此献身了吧?
还不等徐瑾瑜细思, 魏思武随后也是一笑:
“因瑾瑜此前的推论, 这些日子我一有空,便去城南的红袖街蛰伏, 略有收获。”
徐瑾瑜闻言一脸认真, 可是鼻翼间那随之而来的若隐若现的香气, 却是让他目光游离。
魏思武并未有所察觉,别看他此刻说的轻描淡写,可实际上, 因为魏思武那原本洁身自好的性子, 以至于他这一次的探查并不顺利。
他自幼便因为父亲的薄情而情感淡漠, 自然不会放纵自己的情绪在陌生的女娘身上,纵使有时会逢场作戏, 可也没有本次这么长时间的泡在花楼里的时候。
魏思武的身份在这些花楼中人的眼中,是一个极好的攀附对象,他尚未娶妻,后宅干净,谁要是能攀上这根黄金枝,那便一朝飞上枝头了。
是以,魏思武是结结实实的过了整整一个月唐僧在盘丝洞的日子。
“咳,红袖街的花楼林林总总,大大小小共计三十九家。我每逢下值便会去转转,正好七月七有一场花魁之间的比斗,花楼的老鸨特意给我送了帖子……”
徐瑾瑜听了魏思武的讲述,目光微微一顿,算算日子,三十九家,思武兄便是三日去一家,那也……不是一桩轻松的活计。
这一次,怕是真的辛苦思武兄了。
而魏思武也正是因为这场七月七的花魁盛会,从中摸到了一些门道。
虽然花魁盛会定于七月七,可是花楼里的姑娘确实要从初春就开始准备。
毕竟,谁若能为花魁之首,只当天的万金之夜,便能让老鸨将投入到她们身上的金银,精力,心血收回。
是以所有人都十分重视,可在魏思武的旁敲侧击之下,他得到了一个消息:
“春月楼日前,最有风姿,盛名满扬的秋月姑娘不知为何生了一场急病,只怕无缘七月七日的盛会了!”
这是魏思武从那些姑娘嗔笑的话语中提炼出来的信息。
“所以,思武兄的意思是,那位秋月姑娘,可能就是钱英送给二皇子的姑娘?”
“不错,别的不说,那二皇子可挑着呢,寻常庸脂俗粉,也留不下。
就是这秋月姑娘,据说乃是江南人士,从小就被老鸨养的十分金贵,在绣楼里从未踏出一步,也不知其模样。”
魏思武说起这事儿,便不由挠了挠头。
无人见过秋月姑娘,所以纵使他们知道那位被送进二皇子后宅的姑娘是什么模样也白搭。
“现在,我便是在这里卡住了,不知瑾瑜可有什么办法?”
徐瑾瑜抿紧唇,垂眸思索了一下:
“不知思武兄可还知道当初钱家与顺国公府中人发生矛盾之时的那家花楼现在如何了?”
“那家花楼啊,我隐约记着,叫什么湘雅楼,在钱鹏入狱一个月后,便遣散了楼中之人,已是人去楼空。”
“那思武兄不妨查一查,那些花楼中人的最终去向。”
魏思武遂一口应下:
“好,这事儿我去查!不过,瑾瑜,如若那秋月姑娘的身份确实是送入二皇子府上那姑娘的,那这一局可就要是我赢了!”
他就说,好端端的女娘,怎么会去当一个龟公呢?
徐瑾瑜听到这里,不由莞尔:
“思武兄还记着呢?不过,未到最后一步,我亦不会认输。”
魏思武看了徐瑾瑜一眼,不由一笑:
“那这一次,我定要让瑾瑜你心服口服。”
等魏思武走后,徐瑾瑜将魏思武方才的话重新复盘,如若当初湘雅楼散后,他们的楼中人到了春月楼,那就有意思了。
从送到二皇子后院的假“姑娘”,到翰林院的杀机,再到林鹏之死,成功让顺国公背锅,如此步步谋算,可谓是机关算尽。
好一张劈头盖脸的铺天大网!
徐瑾瑜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唇角却缓缓扬起了一抹淡笑。
没关系,雁过留痕,人过留声,他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可能将自己的狐狸尾巴藏的妥妥当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