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皇子这会儿也憋了一口气,闷声道:
“状元郎这话,本殿记住了。”
徐瑾瑜只是看了看大皇子,却没有说话。
大皇子的病症连他一个半路出家,只靠翻看医书就能看出来的人一眼看出来,那些宫里的御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只不过,是人家不能当着圣上的面儿说是大皇子太过懒惰,疲于动身吧?
眼看着两位皇子都或多或少的吃了瘪,一时间众人也不好再往两人跟前凑,免得扫到了台尾风。
与此同时,师信身旁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琼林宴散,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忙不迭的离开了。
而师信则前来送徐瑾瑜最后一程,师信的脚步很慢,可却久久未语。
他想说的太多了,这么短短一段路程,实在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信兄这是在数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蚂蚁么?”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师信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走了这么久,也才堪堪走出第一道门。
“瑾瑜,我……”
师信喉头有些哽咽,他低低道:
“我只是,不想这么快便与瑾瑜分开。”
“信兄,我们之间何时分开过?未说再见,怎么算是分别?”
徐瑾瑜抬眸看向师信,正好师信也一道看了过来,二人双目对视,师信轻之又轻,如若自语道:
“未说再见,便不算分别么……”
“对啊,我倒是觉得,我与信兄只是短暂的分开去做了自己的事儿而已。
现在我已经可以入朝为官,他日与信兄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多,信兄何必介怀?”
师信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这才笑道:
“瑾瑜,我总是不如你豁达。”
徐瑾瑜闻言,慢下脚步,缓声道:
“信兄是在宫中过的不开心吗?”
师信抿了抿唇,低低道:
“不能说不开心,最起码比我和娘以前过的日子好多了。只不过,我还是怀念曾经与瑾瑜一道在书院的日子。”
“可我们终会成长。”
徐瑾瑜步履闲闲,神态平静自然:
“也唯有成长,才能让我们拥有保护自己所想要保护之人的能力。”
师信不由一顿,随后道:
“你说的对,瑾瑜。”
之后,师信又简单的向徐瑾瑜说了一些自己在宫中的日常生活,高兴的,难过的,他都有说,毫无保留。
徐瑾瑜听的很认真,随后也会将一些师信入宫后不曾知道的事儿告诉他。
“这一次倒是未曾见到宋真。”
“宋真昨日出了皇宫就直接高兴的昏了过去,这会儿怕是都没有醒来,若是他知道今日能见到信兄,只怕会后悔自己晕的太早了。”
师信闻言不由莞尔,很快,师信也到了该回宫的时间了,临行前,师信低低道:
“瑾瑜,小心大皇子,他母妃曾受过兰妃恩惠,他虽记在皇后娘娘名下,可……”
师信话未说完,徐瑾瑜已经明白,等师信走后,徐瑾瑜也朝家中走去。
相比起大皇子,他更加好奇,究竟是谁能让二皇子为其开了金口。
二皇子此人实在冲动,虽然母族是诸皇子中最为显赫的,可若要他做事,也是最容易的。
能在琼林宴上,意图对当朝状元郎赠送美妾……
“师子显!你是脑子进水了吗?琼林宴上,你好端端的给状元郎送女人是想做什么?!”
郑贵妃一身繁琐的宫装,可也不妨碍她手里的鞭子被舞的虎虎生风,二皇子连忙左躲右闪,连连告饶:
“母妃!母妃!娘!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这不是人家文人之间,互赠姬妾乃是佳话,我怎么知道那徐瑾瑜油盐不进!”
“你还说!我今日不抽死你,我便跟你姓好了!”
“这……您要是哪天驾鹤西去,那不也是师郑氏?”
郑贵妃听了这话,直接一鞭子抽的二皇子出了宫门:
“脑子锈了,就在外头好好的清醒清醒!”
二皇子被赶出了郑贵妃的宫殿,然后不由自主的挠了挠挠,随后也不由一拍脑袋,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想的竟然会想起来要给状元郎送女人。
就算是送,也不能当着父皇的眼皮底下送啊?
自己当时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可能,此时此刻他连那一块猪油是何物也不知道。
二皇子一时心中急躁起来,闷闷不乐的踢着石块,随后,就冷不防的看到了在凉亭之中,练着五禽戏的大皇子。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二皇子这会儿别提有多么诧异了,毕竟曾经的他一般见到大哥的时候,他不是在坐着,就是在躺着,浑身上下的中药味离得老远都可以闻到。
可是今日仿佛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样,他那位病弱大哥竟然在凉亭里比比画画。
而大皇子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寸的遇到二皇子,当下只是黑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