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对面的师信却好似无所察觉一般,只一面用膳,一面头也不抬的问道:
“对了,瑾瑜,林先生课上说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徐瑾瑜还没有说话,宋真不由皱了皱眉,一脸嫌弃道:
“是去西宿读书的事儿吗?我听说西宿书院远不及我们东辰选拔严格,学子的学问参差不齐也就算了。
里面更是有不少勋贵子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导致西宿的院风乌烟瘴气。”
如果说,东辰的院风是严中带柔,原则分明,一视同仁,那么西宿则是恰恰相反,苦读饱学,名类前茅者有优待,勋贵出身、官宦子弟者有优待,其余学子便只能在这些人的阴影下度日。
是以,西宿的名声早就已经臭不可闻,若不是有勋贵捧着,只怕早就没有办学资格。
但因为当初两校南北而建,百年之谊,故而才有交换学子的惯例。
徐瑾瑜对于西宿的学风也早有听闻,这会儿却是很镇定道:
“无论如何,凡是从西宿书院出师道勋贵子弟,在荫补之上,也能比寻常高个半级,这也足够说明西宿书院也有些能力。
至于去西宿读书与否,林先生不是说需要抽签吗?即便是运气不好,需要前去,只要初心不改,自不用怕周遭之景,惹人心乱。”
“瑾瑜想去?那我也去。”
师信抬头看了徐瑾瑜一眼,直接说道。
宋真也犹豫了一下:
“那要是这样,我也去!”
徐瑾瑜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信兄,真兄,我只是说说罢了,你们不必如此的,这签儿还没抽呢。再说,就是要去,咱们乙级前三都去了西宿,那先生们岂不是要头疼欲裂?
不过,听山长说,西宿那边似乎有些门路,能挖到不少历届考题,若是可以,倒是可以瞧瞧。”
东辰手里自然也有一部分考题,可是这些考题都是以前的学子默下来的,有些或有出入。
但西宿的考题却因为某些原因,会比之东辰更为全面一些。
当然,这些利弊先生都已经尽数讲解清楚过了。
所以如果最后抽签结果,学子实在不愿意去的话,也会换人。
“这倒是没错,我还听人说,好些年前咱们书院失了一次火,不少历届考题,资料都毁于一旦,现在也只有西宿有了。”
“竟有这事儿?此事确实有些可惜,只是此事已过,倒是不好擅自提起,也难怪西宿这些年名声坏了,山长也没有改掉学子互换的惯例。”
对于去西宿读书这件事,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结束了一日的学习后,徐瑾瑜伸了一个懒腰,师信将一杯温水放在了徐瑾瑜的手边,轻轻道:
“瑾瑜,喝了水就早点睡吧,熬夜伤身。”
师信这话一出,徐瑾瑜有些讶然,难不成是当初自己连夜蹲守杜江之事被信兄知道了?
“偶尔一次,不妨事的。”
徐瑾瑜如是说着,随后便准备继续查看今日由魏思武让人送来的信件,却被师信一手按住:
“瑾瑜,身子为重。若是你身体康健,我自不会多说,可你……若是有个万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徐瑾瑜抬起头,才发现师信的眼睛沉着许多红血丝,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徐瑾瑜随后叹了一口气:
“我真没事儿,信兄放心吧,我就是不为我自己着想,也得我为奶我娘她们着想啊!
今日这信件是我特意让思武兄调查来的,若是不看,我怕是一夜都睡不着喽,信兄可忍心?”
师信看着徐瑾瑜笑眯眯的眼睛,缓慢道收回了手,只是心里却知道,自己欠瑾瑜更多了。
徐瑾瑜只拍了拍师信的手臂,随后便拉着师信一起看起书信来。
这书信说是信件,可却厚比砖头,想来是魏思武直接连文书也一道寄了过来。
徐瑾瑜翻开一看,没想到还真是,不过存档用印的文书,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刑狱司,是以徐瑾瑜手里的只是拓本。
但即使这些,也足够徐瑾瑜看出许多东西了。
“根据思武兄的调查,从景庆七年开始,便有花月楼中人意外身故,这位兰娘,曾经的花月楼头牌便是第一位受害者。”
但因为兰娘乃是病逝,所以连意外死亡的文书也没有,只有零星的几个黑字:
“从良后病亡。”
概括了这位曾经风靡一时的头牌的一生。
徐瑾瑜说着,将属于兰娘的那页纸放在一旁,又继续翻看接下来的信件。
“而这第二名受害者,就是莹莹口中的茹娘了。只不过,这中间跨度整整七载,且二人都是头牌……这是否有什么关联,仍存在疑点。”
徐瑾瑜一面说着,一面继续看了下去,只是接下来的信件,却让徐瑾瑜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瑾瑜,你怎么了?”
师信看着徐瑾瑜那紧皱的眉头,不由问道。
而徐瑾瑜却摇摇头,直接将所有的文书在桌子上,床上铺了开来。
“不对,不对。花月楼中人不是从景庆七年开始遇害的,信兄你看,除了这位兰娘外,其余遇害的花月楼中人都是从景庆十四年开始,虽然都做成了意外身亡的假象,可按照频率,都是三个月到半年就会有一个人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