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郡主此刻很稳得住, 并没有催促,她慢慢的饮了一盏茶,随后抬手一招:
“来人, 将银红的衣衫去掉……”
“不!郡主不要!”
银红这些时日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念就在于她若是能熬过去,他日或可嫁入平阳侯府。
哪怕是为妾,她也甘之如饴啊。
可是现在,她若是被人扒光了丢到平阳侯府门外,别说为妾,只怕顷刻就要被平阳侯夫人以有辱门楣为由赐死!
她可不是郡主,身份高贵, 即便一身骂名也可以嫁于世子!
银红这样想着, 眼神愈发怨毒起来:
“郡主自己毁了还不够, 还要也毁了我是吗?到时候, 满京城传的只能是长宁郡主主仆俩都放荡不堪!
我银红是什么牌面儿上的人?旁人会知道我什么?人家只会说,长宁郡主上梁不正, 下梁歪!”
银红一字一顿的说着, 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疯癫狂笑的模样看上去颇为可怖。
长宁郡主亦是眉头微蹙, 她没想到, 银红竟是如此的嘴硬, 而且其心性更是非比旁人!
徐瑾瑜淡淡的看了一眼银红,能在这样的重压之下,飞快为自己找到突破口, 这银红也算是个人才了。
只可惜, 这聪明用错了地方。
徐瑾瑜轻咳一声, 几人顿时寻声看去,徐瑾瑜眼睑微垂, 慢条斯理道:
“银红不愿意吐口,只是因为心中满怀希望,或许是平阳侯府中人许诺过什么。”
能光明正大的围观自己的主子被害,银红此人的偏执心性可见一斑。
徐瑾瑜这话一出,银红差点儿没跳起来,而长宁郡主听了徐瑾瑜的话后,沉吟片刻,冲着徐瑾瑜弯了弯眸子:
“瑜娘子的意思,我明白了。”
徐瑾瑜点到即止,随后便安静的捧起一杯香茗喝了起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儿。
魏思武看看徐瑾瑜,又看看长宁郡主,一脸奇怪:
“长姐,你们在说什么?”
长宁郡主笑了笑:
“偏你是个愚钝的,不过是些女儿家的话罢了。银红你就不用管了,将她留在我这儿。”
“这怎么行?像她这种背主的婢子,就应该打杀了!”
“郡主救我!”
银红求救的冲着长宁郡主喊了一声,长宁郡主面上带着淡笑,可眸底却平静无比:
“放心,我会找你想要的人来救你。。”
银红被人带了下去,长宁郡主看着花园中的花草,轻声道:
“思武,让世子来见我吧。当初我们不告而别,只怕会让世子记挂。”
“是,长姐。”
魏思武虽然不喜平阳候夫人,可是对于平阳侯世子却没有什么意见。
当初,就是平阳侯世子力排众议,迎娶了长姐,才没有让那件事闹的满城风雨。
魏思武应声后,便转身离去,徐瑾瑜正要起身告退,却被长宁郡主唤住:
“瑜娘子,等世子过来的时候,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徐瑾瑜有些诧异的看着长宁郡主:
“平阳候世子待郡主不好吗?”
“不,他待我很好。可是……”
可是太好了。
长宁郡主回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面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瑜娘子有所不知,我,我与世子……并未圆房。可是,世子却一点儿也不介意,还对我特别好。
银红之事,表明连我身边至亲至信的人都会背弃我,可是世子他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
瑜娘子说自己善察人心,不知能否替我看看世子如何?我想过了,待此间事了,我便不麻烦思武和你了,女娘的归宿总是夫家。”
未曾圆房这件事,长宁郡主无法对弟弟直言,可却能对未来“弟妹”说,同为女子,“弟妹”聪慧过人,她信任她!
徐瑾瑜:!!!
这是自己能听的吗?
徐瑾瑜连忙起身要告退,可却被长宁郡主拉住,但见长宁郡主泪水涟涟:
“瑜娘子,你也嫌弃我吗?”
徐瑾瑜连忙摆手,脸色涨的通红:
“不,阿姐,我没有。可是,阿姐与世子交谈,我陪着怕是不妥。”
长宁郡主听了这话,面上才有笑意:
“不是嫌弃我就好,我知道你们年轻女娘都怕生,你替我在屏风后悄悄的瞧瞧就是了。”
徐瑾瑜闻言,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了。
等到次日,徐瑾瑜刚练完了一套太极,就被魏思武找上门,魏思武幽怨的看了徐瑾瑜一眼看到,哼了一声:
“长姐寻你!真是的,明明我才是亲弟弟,长姐寻你做什么?”
徐瑾瑜:“。”
或许,是因为他是“弟妹”吧。
徐瑾瑜自然不可能这么和魏思武解释,于是一脸高深莫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