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涅瑟斯数院最受欢迎的小景教授回来上课,让许多学生都暗地里松了口气。
放个春假回来就没人了,吓得他们都以为小景教授嫌弃带学生麻烦,辞职默默搞研究去了。
只看他们数院平均50岁的教授年龄就知道,这实在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大多数年轻的科学家,相比年老的科学家们,对成果的渴望更加强烈。
他们能从探索里找到许多新鲜的刺激。即便在迷雾中摸索久了会让他们感到失落和自我怀疑,但那依然无法消减对成果的渴望。所以他们没那么喜欢带学生。
但偏偏,顿涅瑟斯是一个极其注重学生教育的学校——仅从他们的学生入学后,要学习一年的全科教育再选择专业就可见端倪。
基础教育是顿涅瑟斯的重中之重。哪怕是手握多个诺奖的大佬,来到顿涅瑟斯也得带大一学生,也得花费非常多的时间,去指导他们最基础的学科思维逻辑。
许多老师不适合这样的教学安排,以至于青年教授在顿涅瑟斯的离职率一直居高不下。
所以学生们是真的很担心。
厄尼斯更是一路从大礼堂跟着景长嘉到了办公室,直到走无可走了,他才说:“你怎么没呆在生命泉?”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景长嘉微微一笑,“生命泉的实验环境非常棒。”
厄尼斯脱口而出:“顿涅瑟斯更棒!”
景长嘉微笑着看着他。
厄尼斯绷紧了下颌,硬撑着道:“顿涅瑟斯也有全国最好的实验室,研究的都是最前沿的领域。你甚至都没有去我们的等离子体实验室看过,怎么就能说生命泉更棒?你应该都去看看,参与一下他们的项目。”
“听你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我还应该去星球之脑走一趟。”景长嘉笑容不减,“毕竟物理实验上,他们才是最前沿的。”
厄尼斯抿了抿唇:“我们的物理系与星球之脑的合作也非常多。”他说着一扬下巴,很是傲慢地道:“你该多去看看。”
“这么说,你大二准备选考物理系对吗?”景长嘉看了一眼大一的课程安排,“代数几何确实是物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多学习一些泛函分析。”
厄尼斯气得不行:“谁说我要选物理的?难道你下一个秋季学期准备收物理转数学的学生吗?”
“不。”景长嘉简单地说,“你还有问题吗?”
“没有。”厄尼斯冷哼一声,“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也像别的老师一样,只想自己研究,却不想培养后辈。”
“那令你失望了。如果你没有问题,我这里有。”景长嘉熟练地调出他的学期文论,“你的学年论文如果要深挖学期论文的论点,那你的模型可谓相当粗糙。”
景长嘉抬眼看向他,眼里的笑意都化作了严肃:“过来,我和你说说问题。”
厄尼斯:“……”
“快点。”景长嘉道,“说完你的问题,还有其他同学。”
厄尼斯满脸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他这一说学习就勉强的态度,让景长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封照野。
他们家小封教官真的是他见过最积极的学生,回了顿涅瑟斯之后,他就联系了一家企业,开始了自己的远程实习。
顿涅瑟斯经济系虽然整体走的学术研究路线,但依然要求他们必须有过合格的实习经验,才可以毕业。
所以这段时间封照野既忙着补学分,还忙着发论文,最后每天都要完成实习工作。简直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三辦来花。
景长嘉很认真的思考过,如果他要回国,组织肯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所以他们家小封教官完全不用这么急切的修学分补实习去忙着毕业。
可当他对着封照野忙得疲惫的脸,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们俩本质是同一种人。一旦自己选定了目标,那就会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
他自己在攻关难题的时候不喜欢被任何人干扰,封照野也是一样的。
这是封照野选择的路,是他要面对的难题。
所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封照野去闯,并且在他撑不住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关怀与鼓励。
不过现在嘛……距离他们家小封教官撑不住的时刻还远。
小景教授可以安安稳稳的教教学生,写写论文。
这一年,对于布伊戈来说是难忘的一年。
他们的医疗大模型ai有了相当大的突破,突破大到足以让成果走出实验室。这个花费了数千亿的模型在春天到来时,几乎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它极高的诊断率与精准的用药分析,令全世界的医生与患者们啧啧称奇。
而对于世界数学界与《数学年报》来说,也是相当令人震撼的一年。
这样震撼的起点,依然是在布伊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