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主虽是在考她,但也在无形之中给她造了势。
医馆未开,便有名医的称号,待医馆开了,何愁没有病人?
温杏听到弟妇这么一分析,什么担忧都没有了。
“那一楼,也翻吗?”
虞滢摇头:“没必要,就按照豫章医馆的行情来。”
把余下半杯茶水饮完,继而道:“若无意外,很快就会有药材运送来豫章,到时候也不用从别处进货,也能省下一笔钱用来装潢医馆。”
医馆和住宅都不需为租金发愁,那就有更多的预算来装潢医馆。
“一楼的装潢中规中矩,不需要太过奢靡,二楼的话,要比玉县永熹堂更精致,用料都需得选好的。”
豫章的贵人与玉县的贵人不同,豫章的贵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眼就能瞧出好坏。
便是不用最好的,也不能以次充好,既要精致也要货真价实。
医馆,医塾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宅子是现成的,除了医馆装潢需要花费心思外,医塾却是不需要准备什么。
医馆从开工当日,虞滢就开始张贴招人告示,但前来应招的人却是极少,且也不是很满意。
有本事的人要么自立门户,要么在大医馆坐堂,怎可能来应招。
若真想招来有本事的坐堂大夫,只能是靠挖人。
虞滢在这豫章都还未站稳脚跟就去挖其他医馆的人才,恐怕会招来排挤。
所以挖人虞滢也不考虑,也就造成小半个月了,都还没招到人。
这边还未招到人,医塾也已准备好,就等虞滢与几个先生见面,再到学生入书院。
有郑管事做东,请了几人到茶楼一聚。
三个先生,两个授医课的先生都是知命之年的年纪,蓄着一小撮胡子,素衣长袍,传统的大夫形象。
另外一个武客的先生,约莫三十的年纪,省得虎背熊腰,眉目刚烈,压迫感极强。
大马金刀的坐姿,腰背极其挺直,一看就知道是从军中出来的。
几人面色都是严肃的。
郑管事一一做介绍:“医课的二位先生是郡公从其他郡治礼聘而来,郭先生曾入太医院,后来自辞离开,柳先生撰写了三本医书,广为传阅。”
“这位是莫校尉,在军中任校佥校尉,只暂做武课先生。”
听到是姓莫,虞滢有了些许猜想,但并未询问。
郑管事转而介绍虞滢。
“这位是余娘子,在玉县开设医馆,玉县曾遭时疫,幸得余娘子发现得早,时疫才没有大范围肆虐,且连郡公称赞过的缝合之术,便是出自余娘子之手。”
介绍完后,虞滢站起,朝着两个行揖礼:“晚辈见过三位先生。”
两个老大夫恃才倨傲,身上透着一股傲气,对虞滢的礼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倒是看着凶悍的莫校尉站起,一拱手:“余院长。”
于私,虞滢是晚辈。
于公,虞滢是上峰。
郭柳二人见莫校尉如此回来,老脸略黑。
这莫校尉的举动,倒显得他们倚老卖老了。
只是这女子压他们一筹,还是个比他们小三轮女子,他们心下自是不舒坦。
若非他们都欠着周宗主天大的人情,他们是不会应下去做以女子为院长的医塾书院任先生。
气氛有些微妙,虞滢早有准备,没有半点不悦。
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语调温和:“往后还请几位前辈多多指教。”
郑管事开了口:“书院入学时间在四日后,会有二百余人前去应考,最多招一百二十人。”
看向虞滢:“依余娘子所言,预留五个空缺,再招十五个女学生。”
听到要招女子入学,郭先生顿时黑了脸:“男女终有别,如何能在一个学堂上课!?”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虽不及盛唐开放,但也没有严苛到男女不同席的地步。
还未等虞滢开口,郑管事便先开了口:“余娘子为女子着想,在玉县特为女子妇人开设了医馆。又收了女弟子习妇科,女子有疾因大夫是男子,所以往往羞于启口,一拖再拖不治而亡的不知有多少,余娘子此举是为造福妇人。”
郑管事环视二人一眼:“二位先生亦是有母亲,有妻有女的,若有疾,可敢言除却自身,全然不介意男子给其诊治的?”
二人想开口,却沉默了。
郑管事又问:“余娘子招女子入学,对其有何好处?”
“女子从医,难道是有什么忌讳?还是说身为男子,见不得女子好过,如此才彰显尊贵?”
听着郑管事一字一句,虞滢心里头既难过,也触动,心情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