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罗氏拿来的柴刀后,虞滢陷入了沉默。
一把钝得都是齿的柴刀,莫说是砍竹子了,就是砍野草都砍不动。
迟早,她要把这些个工具都给换了。
她到小河旁找了块比较平整的石头,磨得满头大汗才勉强能用。
她询问了罗氏后,知道山下那竹子林是无主的后,她便去砍了比拇指粗一些的竹竿回来。
砍了十来条竹竿,在粗粝的石头处打磨后,再在河中泡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在太阳底下暴晒干。
弄好竹竿后,需要用到固定的绳索。
但因伏家没有那么多的绳索,只能用布条代替。
左看右看了眼祖孙三人的衣服,他们就两身换洗,而且感觉也不坚韧了,最终还是把自己的里衬给撕成了结实的布条。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她才复而端着热水入了屋中,打算擦洗干净伏危腿上的药渍。
罗氏不放心,必须在一旁守着,虞滢也没有让她出去。
虞滢拧干了帕子,掀开被衾,动作轻柔的擦洗伏危的腿。
一直没有说话的伏危这时终于开了口:“为什么想要治好我?”
终于听到他问出来了,虞滢抬眼看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个问题。”
看了眼门口的罗氏,压低声音道:“我以为你不想活了,也不会在意呢。”
伏危眉峰微挑,面色依旧寡淡,移开了视线。
“不说便罢。”
虞滢低下头,细致地给他擦着腿,半真半假的说道:“我都走不了了,可能还要在伏家待下半辈子了,你身为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不能在床上躺一辈子。”
伏危看了眼她说话的神色,倒是看不出真假,但他却是不信她的话。
伏危不信,可罗氏听了这话,脸色却是变了变。
心下暗暗嘀咕道:莫不是余氏摔了一跤,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想明白了?想要与二郎好好过日子了?
母子两人的心思,虞滢也没有空闲去揣测,她擦干净了伏危的腿后,揉按使其肌肉放松,顺便研究怎么正骨。
许久后,她一声提醒都没有,趁其放松之际,看更多精品雯雯来企鹅裙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蓦然用尽暗劲一推一正,骨头“咔嚓”地一声响,伏危蓦然抓紧了被衾,手背青筋凸显,指节泛白,脸色更是惨白得没了血色,额头甚至还溢出了一层冷汗。
虞滢看向他,问:“能忍得住吗?”
“继续。”伏危声音极为隐忍。
虞滢知道正骨是极疼的,更别说像他这已经伤了快一个月,又错位扭曲得严重到了畸形的程度,这正骨痛起来犹如锥骨一般。
在这种疼痛下,伏危却愣是没有喊出来,虞滢还是挺佩服他的。
正骨后,她把数根粗竹杆固定在他的腿上,再用撕好的布条扎实固定住,最简易的固定夹就做好了。
才正骨了一条腿,虞滢便气喘吁吁了,背后的衣裳已全然汗湿。
她让伏危缓了一会,也让自己歇了一会,等恢复了力气,她再去处理另一条腿。
伏安趴在窗口偷瞧,看到那女人掰着小叔的腿,都觉得疼得厉害。
他看向认真仔细的女人,一张脸皱巴巴的。
他昨天听到她说不仅会给小叔治腿,还会给祖母治眼睛。
要是她真能治好祖母的眼睛,她以后就是再打骂他,他也认了。
许久后,虞滢处理好了伏危的那一双腿。不仅她近乎虚脱,就是伏危他也脱力地靠着墙喘着气。
虞滢恢复元气时,暗暗的打量了一眼伏危。
薄汗汗湿了伏危身上单薄的衣衫,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可能遭逢变故还没有多久,所以隐约还能瞧得出来以前的身体是如何颀长与精实的,那些肌肉线条又是如何流畅分明的。
这么一具完美的身体,若是残废了,是真的可惜了。
虞滢只是带着欣赏打量,并无其他想法。
半晌后,虞滢收回目光,出于职业本能,她嘱咐道:“没有我的同意,不能松开这些竹竿,双腿也别碰水,另外我会熬些草药给你调理身体。”
说罢,视线触及他身上的被汗水浸湿的湿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一会换身干爽的衣服,以免染上风寒。”
嘱咐了之后,虞滢端起水盆走出了屋中。
罗氏激动的心情逐渐缓和,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后,望着床上模糊的身影,开口道:“二郎,好好养伤,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
伏危从剧烈的疼痛中稍缓了过来,看向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的亲生母亲,眉头不禁紧蹙。
现在这种环境,操心能有什么用?
罗氏转身也出了屋子。
虞滢洗了手,看向从屋中出来的罗氏,说:“现在我给你瞧瞧眼睛。”
罗氏本想拒绝,但虞滢一句“你若是不给我瞧,那也别再让我继续给二郎治腿了”后,罗氏忙不迭的答应了。
虞滢瞧了一下罗氏的眼睛,再仔细询问症状之后,心底也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