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和金豆会跟邱鹤年一起走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清言一下子就安心了不少,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事他和李婶他们都说了,毕竟他离开的话,香韵坊肯定要受影响,但他们都理解,这都是无奈之举。
谁也不想放弃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店。
好在清言从不藏私,把流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只是进货选货得靠秋娘和申玟多费些心思了。
三幺也差点进了征兵名册,但因为去年他开垦了不少田地,朝廷为了鼓励农民种地,在这方面有优待,他才免了兵役。
战事一直没起来,没过多久,就如清言所知道的那样,荒狼把掳走的人还了回来,朝廷也给边境受到损失的牧民赔了钱。
但调到风雨关的禁军并没撤走,征兵的事也没见松口的意思。
邱鹤年说朝廷是有意借此机会,扩充风雨关的兵力,对北境荒狼起到持续的威慑作用,一劳永逸。
清言不再抱幻想,开始着手收拾要带走的东西,把小枣和奶羊喂得膘肥体壮,以应付即将到来的长途跋涉。
眼看着这仗是打不起来了,整个县里的百姓都喜气洋洋起来,一扫压抑焦虑的气氛,街上人都变多了。
至于征兵,只要不打仗,除了吃喝不愁的富户,普通人家还是愿意把孩子送进军中,寻个出路的。
可就在两口子把家里都安排得差不多时,却又峰回路转,风雨关那边又来了一封信。
信还是老黄寄来的,他说他去求了上级,上级念及邱鹤年多年在禁军中服役,且有军功,现已离开多年,又已有妻小,便将他从名册划了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清言知道,这是仗没打起来,真要打的话,这事是绝不可能有缓和的。
两口子又把打包好的物什都放了回去,谁都没觉得麻烦,只觉得庆幸。
果然,这封信到了没几天,县里公布了征兵的名单,其中没有邱鹤年。
……
这么一折腾,一两个月就过去了。
三月以后天渐渐转暖,仗打不打,地都得继续种。
前些日子说要打仗时卖出去了不少粮,如今不打了,有买多了的村民又不想要给送回来了,三幺就按原价回收回来,一句埋怨没有。
当然,这样的人到底是少数。
旁人知道了,都夸三幺厚道,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
三幺并不在乎这点小事,今年因为征兵,往出卖地租地的更多了,他的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
让他二哥帮忙参谋,两个人在大地里整整看了两天,又选了大几十亩地,或租或买了下来。
今年地的规模扩大了许多,春耕时,雇的人手也更多了,最忙的时候,秋娘上午做饭,天天中午推着车去送饭,下午再去店里,忙得热火朝天的。
四月中时,金豆满六个月了。
半岁的孩子有了很大的变化,翻身已经不在话下,能坐也能爬了。
清言天天带他去店里,忙起来的时候,就把他放在垫子上自己玩,他就坐在垫子上一边啃手里的玩具,一边“哎哎”地叫着过往的客人。
他长得白极了,像个冰雪做的娃娃,笑起来咯咯的,谁见了都想逗逗。
有的婆子不买东西,也要天天来看看金豆,和他玩一会,哪天清言要是没带孩子来,就怅然若失的,觉得这一天都没意思了。
满半岁以后,金豆晚上不再醒那么多次了,只半夜起来喂一次奶,顺便换一次尿布就可以了。
每天晚上基本都是邱鹤年起来管他,喂完了拍拍嗝,往床上一放,自己就睡着了,省心了许多。
清言能不受影响地一宿睡到天亮了。
觉睡得好,人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