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个好觉,身上舒爽了许多,心情也好了许多。
清言一想到肚子里现在还有一个小东西,就觉得神奇而不可思议,他倚靠在床头,一手放在自己肚皮上,试图隔着肚皮感受到它,可过了会,又觉得自己好傻,估计它现在也就豆子大小,长相应该也跟豆子没什么两样。
想着想着,清言就笑了起来。
里屋门响了一声,邱鹤年见他醒了就坐在那笑,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他把矮桌放到床上,饭菜都端了过来,就让清言在床上吃早饭。
清言一手拿勺子喝粥,另一手抓着个油乎乎小鸡腿,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真香。”
邱鹤年拿布巾给他擦嘴角的油,目光柔软,“喜欢吃明天还给你做。”
清言说:“天天这样吃,会不会变成大胖子?”
邱鹤年打量了一下他细瘦的手腕,说:“胖点儿也好,只要康健无虞就好。”
说喜欢吃,实际上也只吃了两只鸡腿,就着粥又吃了点炒青菜,一顿饭就吃完了。
清言本来想再吃一个的,邱鹤年怕他病还没好利索,还在吃药,油腻吃得多了不好,就把鸡腿盘子给收走了。
清言有些意犹未尽,可等到喝那碗苦药汤子时,他就觉得少吃点也行,要不真能苦得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今天两人都没出门,清言要养病,邱鹤年照顾着他,把铺子里能做的活都交代了给了小庄。
总在床上躺着也累,清言想下地溜达,邱鹤年就领他在家门口河边上走走。
三月上旬的太阳天变多了,前些天只暖和了几天,这几日因为冰雪融化吸收了热量,阳光虽好,但还是很冷的。
邱鹤年给清言套上了厚厚的棉袍子,围脖也捂好了,才放心让他出门。
两人在河边边走边唠嗑,想到什么就唠什么,是难得的惬意。
清言掐着手指头算着时候,说:“老郎中说小豆子有一个半月大了,那到十月中时,它就该出来了啊!”
邱鹤年点了点头,说:“日子准的话,应该就是了。”
清言停住脚步,斩钉截铁道:“准的,我算了日子,肯定就是花灯节过后那次,你趁我睡着……。”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围脖挡住了他大半张白皙的脸,但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朵尖儿,全都暴露在一直注意着他的男人的眼里。
邱鹤年笑了起来,抬手想摸他那红通通的耳朵尖儿,但想到这是在外面,便只是弯腰凑近了他,低声问道:“清言,你说,会是个哥儿吗?”
清言眼睫毛颤了颤,看着男人,小小声地说:“我都那么努力了,应该是的吧。”
邱鹤年看着他笑,清言问他道:“要不是呢?”
邱鹤年神态是少有的轻松愉悦,说:“不是便不是。”
两人继续往前溜达,感受着初春温柔的阳光,和河边清冽的空气。
过了一阵,邱鹤年突然又停住脚步,看向清言。
清言便也停下,询问地看着对方。
邱鹤年低声缓缓问道:“是每一次都记得吗?”
清言刚开始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只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了,他红着脸抓起男人的手,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表情凶狠,却根本没使劲儿。
邱鹤年感觉自己像是被阿妙咬了一样,愉悦地笑出了声。
……
下午天黑之前,李婶和秋娘先后来了一趟家里。
她们是刚从镇上回来,回了家取了东西便来了。
这两天清言在家歇着,肯定要跟她们知会一声的,今天一大早,李婶还没出门呢,邱鹤年就过去敲门说了。
李婶听了眼睛都亮了,高兴地两手握紧了,在地上来回走,一会念叨着要把家里的母鸡杀了给清言炖汤喝,一会又说镇上有一家铺子的酸汤子做得特别好吃,可以买回来给清言换换口味。
随后又拉着邱鹤年的手臂,叮嘱了他好半天平日里要注意的,后来还是一摆手道:“算了,我记得就行了。”
她还想去隔壁屋里看看清言去,但邱鹤年说他还没睡醒,便只好作罢。
李婶说:“这怀了身子以后,觉就是多,怎么都睡不够,他爱睡多久睡多久,你别吵他。”
“还有啊,他口味应该也会有变化,本来特别喜欢吃的,可能突然就厌恶了,以前不喜欢的,反倒要天天吃了。”
“这性子可能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不过等生了以后,也就慢慢又变回来了,”她看着邱鹤年道,“你可不许和他红脸,事事都顺着他。”
邱鹤年都一一应着。
说着说着,李婶的眼圈就红了,说:“大郎啊,当初帮你娶这门亲,我本来心里是不太有底的,如今你两这日子越过越好,眼看着你就要当父亲了,我这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李婶今天来看清言时,随身带了个包袱,放在床上打开了,里面是一双红色绣花的小虎头鞋,还有一顶虎头帽子,鞋和帽上的图样都十分精致,那虎眼溜圆,愣头愣脑的,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