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顾明月选来选去还?是挑了他们店封面上的那个。
别人不想说的事, 顾明月都不会问,哪怕是闻酌。
她?选好,老板眉开眼笑, 冲着闻酌就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这?边付款。”
闻酌跟着就是来付账的,爽快地从皮包里掏出?钱。
老板给他们开了个收据:“晚上是你们来取,还?是我们给你们送?”
他们店的蛋糕一般不外送,但要是买的尺寸大、价格贵, 那还?是有商量的空间?。
谁不想结个善缘?
“送吧。”顾明月说?了饭店地址, 想了想, 又留了个他们的电话,“万一晚上下雨了,我再跟你们联系。”
“好嘞。”成了个大单子,老板笑吟吟地望着他们出?去。
顾明月跟闻酌从蛋糕店出?来的时候, 天都已经阴沉下来。雨像随时都能下起来,但他们两个谁也不在?乎,开着车满街乱晃。
车头驶入五一路, 没几步都是个门面,门头热闹。
再往前?走就是闻酌之?前?的桌球厅, 换了个门头,但依旧是打桌球的地方。只?是远没有之?前?气派,门口都没了侍者, 半开个门, 好半天都不见进?个人。
顾明月多瞥了眼,转念一想也正常。毕竟大早上的, 天又阴沉,愿意?出?来玩的估计也没几个。
闻酌也看见了, 眼皮轻抬,却并不是看向桌球厅,而是余光扫过桌球厅一侧,原先舞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家网吧,规模不小,还?正装修。
变化?挺大的。
“这?之?前?好像不是家网吧?”顾明月也注意?到了。
她?记得那时候自己摆夜市的时候,经过闻酌桌球厅门口,周边几家店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热闹,晚上常常灯红酒绿。
“舞厅。”
顾明月对?舞厅的老板印象深刻,阿伟之?前?就没少跟她?吐槽。
“你们之?前?是不是还?一起合伙做过生意??”
她?想起初开始的时候,阿伟因?为抱着一兜钱而把自己裹地露不出?眼,就是托了这?个舞厅老板的缘故。也是那时候,顾明月才意?识到现在?的江市跟她?二三十年后生活的法.治社会并不相同。
“是。”闻酌没什么隐瞒的,车继续缓慢往前?开。
很快就露出?了个前?面一长串封着的门面,五六间?门面,全都贴上了封条,再也不见往日的热闹喧哗。
顾明月搁着窗户朝外看去,就在?那个门口,她?忽悠着顾父顾母,带着高磊捆走了顾大宝。
转眼就一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闻酌视线一扫,神情不明。
游戏厅刚引入江市,没人敢投钱,都怕不合规,也怕随时被取.缔。那时候是他带着合伙人一场一场酒宴喝下来,才有了一张又一张的准许证。也是该他们发财,开业即爆,店面随后便一间?一间?地扩大。
可利益动人心,合伙人心也越来越大,闻酌强压过,但也真想过放任。
他处事随心惯了,常游离在?边缘线上。倘若有朝一日下坠,也只?在?一念之?间?。
不然,他也不会再度扔钱给夜总会。
没什么奔头,所以生活怎样过都好。
很多人做选择时,不是不知道哪一个选择更能带自己脱离泥潭,可往往却还?是愿意?屈从自己的懒惰、贪欲、又或者单纯只?是因?为某种刺激。就好比是山顶赛车,不用动脑子,只?需要跟着、模仿与超越。
一脚踩在?钢索上的,浑身便荡漾起令人热血喷张的激动。
真的踏上了钢索,饶是闻酌,都不确定是否还?能做到及时抽身。
“是很快。”闻酌微微提速,驶离五一路。
不过还?好,那样的日子已经离他很远了。
顾明月看着车走到头,伸手给他指路:“往右边拐,能走到大学城夜市。”
那是顾明月之?间?摆摊的地方,后来交给了贺雪,现在?又是彭丹再管。短短一年,换了三代,里面的营业员来来往往,更是换了无?数。
“我们那应该是人员流动最大的摊位了。”
白天夜市街上根本没几个出?摊的,不用说?现在?还?下着雨。沿街开过去,雨像不要钱似的砸向他们车窗。
瓢泼大雨,倾然下大。
雨刷看着都工作艰难,顾明月干脆建议他靠边停。闻酌应允,选了个地势稍高且不挨树木的位置。
晚上人来人往的夜市,现下却剩个雨水冲刷的马路,来往的车道不见行车。天地之?间?空荡荡,好像只?剩下了他们这?一辆车。
车内是难得地安静,顾明月跟他一起顺着前?挡风玻璃朝外看去。坦白说?,她?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像是能洗涤了所有的脏污。
“你那个时候对?我不大好。”顾明月伸手碰了碰闻酌的手背,睁着眼说?瞎话,“我摆地摊你都不管我。”
“又乱说?。”闻酌想把她?提过来,又怕碰着她?的头,只?握紧了她?的掌心。
明明是她?那个时候喜欢,每天都像是玩儿的一样。哪儿像是出?摊的,分明就打个名?头在?这?条街上吃吃喝喝,还?借着他的名?声造谣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