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有一瞬间的惊愣, 而后才明白闻酌的意思。
难不成医院里真有坊间传闻的阴私勾当。
他立刻就谨慎起来:“是。”
闻酌怕顾明月跟着忧心,轻微压低声音却不避着婴儿车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刚出生正是寻求关注的时候,见没人搭理他, 小手朝空中?挥了挥,小嘴一扁,很快哭起?来。
“小闻,是不是小宝哭了?”彭姨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婴儿车里的小家伙眼睛微微朝着声源处转,声音小了一瞬。
闻酌意思意思地晃了下婴儿车:“没事。”
他话都没落地, 小家伙见没被人抱起?, 就又“哇”地一声, 放声大哭。像是有人误踩了音量遥控器,声音骤大,响彻病房。
“......”
别说闻酌没反应过来,张泽也有点手足无措。
不都说刚出生的小孩跟猫崽子似的吗?这、这闻哥家的怎么中?气?这么足。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尿了?”彭姨声音越发着急。
“没有。”
“那可?能?是饿了。”彭姨远程指挥他, “你抱抱他。”
闻酌合上小被子,拧着眉,僵硬着把小家伙给抱起?来。
都没抱离婴儿床, 他就感受到了小臂的湿润。
“......”
刚出生的婴儿其实尿的并不多,更?别说还有个小被子隔着。但闻酌显然没抱好, 露着个大腿,一多半都弄到了他袖子上。
他没敢动?,只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东西。
小东西嘴巴轻吸了下, 眼睛又闭上, 看着还有点享受。
反正是不哭了。
张泽着急忙慌地凑上来,在闻酌的示意下, 手足无措的翻出个尿垫。
“闻哥,是这个吗?”
闻酌手都没接到尿布, 刚舒坦完的小家伙就又抽抽鼻子,开?始新一轮的嚎啕大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
闻酌脑门青筋都要冒出来。
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他们家的!
不可?能?是!
彭姨再也忍不住了,一路小跑出来。
“小宝,不哭不哭,奶奶在这呢。”她熟练地从闻酌手里接过小家伙,一碰裹被就知道什么情?况,连忙给换了个尿垫,抱着孩子轻哄起?来。
也是神了,小家伙在彭姨怀里呜咽了两声,小脑袋拱了拱,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可?能?是有点饿了,小闻,你去打点热水。”彭姨安排了声。
张泽极有眼力劲儿,赶在闻酌之前应下来,拎着桌上放的热水瓶,动?作很快。
“我去打水,哥,你先换个衣服吧。”
彭姨听张泽的话,就朝闻酌那边瞥了眼,哈哈笑起?来:“呀,小宝尿你身上了。没事儿,不脏。小闻,你去洗洗就成。”
闻酌紧皱着眉头应了声。
之前不知道顾明月什么时候生,他来的时候自己收拾的也有衣服。
随意拿了件长袖走进洗漱间,闻酌进去的时候还听见彭姨冲着小家伙念叨。
“你也认识你爸爸是不是?刚出来就知道给你爸爸留个记号,可?真知道跟你爸亲啊!”顾明月平安无事,彭姨现在看小家伙是怎么看都觉得好。
就是尿人身上了,那也是知道亲的表现。
闻酌目光落在彭姨怀里的...小被子上,大红色,那是他一早寻好的绣娘,提前半年给小明月做的被子,上面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被子有一头都还带着两只长长的兔耳朵。
江市人讲究多,闻酌也更?注意,给小明月做衣服的绣娘也不光是手艺好,还得是家庭美满,生活幸福的妇人。
那才是好兆头。
结果,全?让这小子给破坏了。
闻酌换好衣服,随手洗出脏的,挂在洗漱间内,面无表情?地搓了遍胳膊。
张泽打完水回来,朝着洗漱间走去。
门半开?着,他敲了下。
“闻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今天来的匆忙,也没给孩子带什么见面礼。
“嗯。”闻酌挽起?袖子,平静地开?始搓第二?遍胳膊。
张泽声音压低,再度开?口确认:“哥,我回去查今天一天的生产人家?”
他刚刚仔细瞧过婴儿车里的孩子,眉眼细看其实跟闻哥有点像。
更?别说,嫂子住院前,他替闻哥定医院的时候也见过他们住院部的主任,不像是个拎不清的。
“不。”
闻酌听见护士要走的动?静,准备出去见媳妇,随手把毛巾搭在架子上,关了水龙头。
水声渐小的空间里,张泽分?明听见他闻哥的声音,盖不住地嫌弃。
“再往前查一天。”
“...是。”
张泽来得快,走的更?快,跟护士前后脚。
门一关,内侧床的帘子却没拉开?,彭姨跟小家伙都在里面。
闻酌皱眉,刚准备进去,脚步却又迟疑,碰了下帘子,怕自家媳妇不高兴。
“我能?进吗?”
“进吧进吧。”彭姨抱着小家伙直起?腰,也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