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
她现在月份大了, 闻酌忙伸手揽着她。
“不着急。”
“不会已?经十二点了吧?”顾明月拽了下闻酌给她披肩上的衣服,被他身?上的凉气逼得?毛孔都像是能感到寒。
“刚过十点,”闻酌搓热掌心, 把放在被角的衣服拿出来给她,“还来得?及。”
“完了。”顾明月生无可恋地?看闻酌帮她穿袜子,“丁祎肯定会生气的。”
她现在肚子圆圆,穿袜和?鞋都有些费劲儿。
“不会,”闻酌拿了件大外套裹着她, 俨然是把装扮她当成了个大任务来做, 满眼认真, “我刚跟容恪远打过电话了,车出了点问题,他们?也?是刚接完亲。”
丁祎领证的日子是两家父母坐一起敲定的,办酒席的日子却有了争议。丁祎妈妈想?年后办, 反正证都领了,也?算结婚了。但丁祎婆婆却想?着趁着年头家里人齐,趁热打铁给办了才最好。
两家父母都有点谈不拢了, 日子一推再推,差点都没订成酒店。最后, 还是丁祎跟容恪远自己商量着拍着板定下来,梗着脖子选了除夕。
满足两个妈妈对热闹的最高要求。
“原本我是打算在正月里办的,订金都付了, 但我妈跟我婆婆都说正月里不兴办婚礼, 硬逼着该到了腊月。”
酒店老板跟丁伟认识,算是帮着换了个时间?。
“还好我们?是上午办, 不耽误人家晚上生意。”丁祎家里有人从京市回来,她特意嘱咐捎了两身?小婴儿穿的衣服。
京市外贸大楼买回来的, 粉粉嫩嫩的颜色。
“纯棉的,春末穿也?不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所有人都开始笃定她肚里的是个小公主。尤其是闻酌,都已?经开始往婴儿床上放玩具了,一水的娃娃和?粉嫩颜色。
常常让顾明?月看了都觉得?有些揪心。
“顾姐,”丁祎揽着她胳膊,“我结婚的那天你早点来呗。什么都不用干,就坐底下看着我就行。”
“干看着啊?”顾明?月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这样要求,“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帮你做现场安排呢。”
之前在外的时候,顾明?月做得?最好的就是统筹安排。尤其是各种宴会和?会议,从迎宾到入座,从灯光到插花,就连空气里的湿度都是最妥当的。
“不用。”丁祎冲她傻乐,“你坐着就好。有你在,我就会特别安心。
即使顾明?月什么都不做,就往那一坐,就像定海神针一样,能解决任何的突发?状况。
有那样一个厉害人物镇着,丁祎心里不可能不高兴。
拿人手短,顾明?月笑着答应了。
谁也?没想?到今天一早差点睡过去,她昨晚明?明?老实着呢。
闻酌在她眼前,都不为所动?。
“姨,我不吃了,等着走呢。”顾明?月洗漱完就开始着急出门。
闻酌伸手帮她拢了下棉服,也?没生劝,揽着她,拿了个皮包。
里面早就没了文件和?资料,塞地?全是顾明?月外出需要的东西。
“慢点。”彭姨系着围裙看着他们?出门,再三?叮嘱闻酌,“你别惯着她,多看着些。”
闻酌只应了后半句:“您放心。”
丁祎的婚礼在江市大酒店举办,一层楼的宴会厅请的都是来宾。
他们?到的时候,接亲的车还没回来。
许若兰抱着朵朵正在看装饰的假花:“漂亮姨姨来了,是不是?”
“姨姨。”
一岁多的小宝贝,穿着身?喜庆的红白相间?成套棉服,肉嘟嘟的小脸上嵌着两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像是橱窗里待售的精美娃娃。
喊人出口的话都带着奶音,又慢又嗲。
语音些许含糊,却更显得?娇俏可爱。
是闻酌瞥过一眼,都会不经意再转回视线。
“你这也?快了吧?”许若兰见顾明?月无奈地?点了下头,单手抱着朵朵,笑着逗她,“等过了年就会有个小妹妹跟你一起玩了。”
朵朵正是听不懂话的年纪,只是好奇地?歪了下头,目光落在顾明?月身?上,也?不知道听成了什么,一个“不”字喊得?清晰明?了。
“不想?跟小妹妹一起玩呀,那可不成。”许若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以后你就是个姐姐了,姐妹两个且得?互帮互助着呢。”
朵朵扭着身?子,还是“不”了声。
许若兰没当回事:“也?不知道又是跟谁学的话了,成天就往外蹦着单字。”
“小孩都这样。”顾明?月碰了碰朵朵的小脸蛋,瞅了眼闻酌,不知道想?起什么般,笑着开口,“再说,我看朵朵也?不是不想?跟我肚里的小家伙玩,是不是还以为姨姨肚里的是个小弟弟。”
朵朵喜欢把自己小脸蛋放在别人手掌间?,享受地?蹭了蹭,根本没听懂顾明?月再说什么。
许若兰却稀罕起来,目光顿时上下打量起顾明?月:“不会吧?”
都说小孩子眼明?亮,能看别人看不到的。
该不会顾明?月肚里怀地?真的是个小男孩吧,可看闻酌口风一直都不像啊?
顾明?月用食指轻搓了下朵朵脸庞:“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