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四季分明, 深秋的早晨,风吹的凛冽。
如果早起洗个手不抹雪花膏,都不出两天, 风就会把手吹皱。
而就在这样的天里,顾大宝还朝他们喊了一路。
“你们见过吗?最新款的车!”
“最高配置,比你?们那个过时的老掉牙好多了!”
闻酌怕吹着她,干脆靠边停了。
干销售起?家,顾明月什?么地痞无赖没见?过?
她情绪稳定, 算不上生气, 就是?没搞明白?顾大宝这个脑子?构造。
“他?不冷吗?”
瞎嘚瑟个什?么劲儿呢?
闻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 联想之?前,三言两语解释了事情来龙去脉,“可能是?冲我来的。之?前他?想买咱们家的车,我没卖给他?。”
语气颇含冷意。
“所以他?就敢来别咱们家的车?”
顾大宝在想什?么?
有生之?年, 顾明月再次欣赏到了物种?间的多样性。
闻酌虽不是?第一次遇见?有人别车,但?他?会开车后,还?真没人敢别过他?的车。
没大车高的时候, 他?就已经死乞白?赖地跟着人押车了。
在车上学长大的孩子?,真不怕别人开车不规矩。
他?们自己开车就不算规范, 什?么都敢开。
年轻头铁还?敢莽。
他?们不怕死别人怕,也就没人敢在路上找事别车,欺负新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车上坐着顾明月。
闻酌也不可能跟顾大宝玩刺激, 拼速度。
早过了那年纪了。
#掉价#
只不过,顾大宝今早闹这一出子?, 已经不是?个简单玩闹就能说过去的。
闻酌很能沉住气,把彭姨做的夹肉馍给顾明月撕了个小口, 单手递过去。
另只手依旧搭在方向盘上,屈指轻敲,视线落在车前玻璃上,眸中闪过不明情绪。
他?御下虽严苛,但?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
相反,他?还?格外大度,仗义负责。
不然,张泽他?们也不会一跟他?就是?十年,甚至还?愿意跟着他?另换赛道,从头再来。
无论是?搬砖建房子?,还?是?开车铲煤渣,再苦再累,他?只要吩咐,底下人都没二话。
并不是?个小气的人。
但?今天,顾大宝绝对是?碰到他?逆鳞了。
“欸,他?们怎么不走了。”顾大宝拍了拍驾驶座上的男人,往下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已经不成形了,“掉头,立刻给我掉头。”
他?还?有好多话没跟顾二丫和闻酌显摆清楚呢。
就他?们有车?
可他?妈的厉害死他?们了!
奶奶个腿,欠着银行的钱还?神?气个什?么劲儿!
想买他?们个车还?敢把自己关在门外,可给他?们脸了。
顾大宝天生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快点!”他?语气很急,不断地开口催促。
司机是?个小年轻,打了个哈欠,半路转头,嘴巴很甜。
“好嘞,顾哥。”
“顾哥,这样转弯可以吗?”
一令一动,一动一个的“顾哥”,喊得顾大宝身体通畅。
“再开快点。”
“收到,顾哥。”司机声音发懒。
闻酌视线一直盯着顾大宝的车。
在看见?他?们转弯的瞬间,就开始给顾明月解安全带。
“先下车。”
顾明月还?算了解顾大宝,知道他?窝里横的性子?,没那个撞人的胆子?。
但?怕闻酌担心,还?是?先下了车,站到沿边的台阶上。
不知道是?司机想故意讨好顾大宝,还?是?顾大宝愿意追求刺激,他?们汽车掉头而来时,速度很快。
棉纺厂在江市的最西端,家属院位于街道的辅路,日常不过什?么大车。
汽车也是?偶尔三两辆。
也正因为此顾大宝他?们无所畏惧,肆无忌惮。
顾明月都有一瞬恍惚,以为他?们要撞车。
“闻酌!”
她刚想催促闻酌下车,就听见?闻酌拧动钥匙,脚踩油门的的发动机声。
闻酌看了一眼后视镜,确定前后方无车后,便加足马力,直直地朝着顾大宝的车开过去。
对面的司机明显是?被吓住了,下意识猛打方向盘,同时脚踩刹车。
可还?是?没来得及,汽车撞入路旁石墩,车头凹陷一大块。
得到了缓冲,汽车整个停下来。
司机脑门磕破皮,顾大宝没系安全带,整个人都向上弹了下,头顶碰着车顶。
撞得他?头晕眼花。
闻酌刹停车,下车时满身寒气。
“报警。”
不用他?说,顾明月就早早地打了报警电话。
看没人受重伤,也就没浪费医疗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