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小姑娘长大了。
元承晚满脑子都不住地回?想着这句意有所指的调侃。
心中又羞又怕, 难耐地探出手,覆到裴时行正不断轻揉的大掌上。
他的确停了动作。
却又在下一刻坏心地握着她的手,一同覆上去。
与手下作怪不同的, 是耳边传来?的他的轻声解释。
原来?自那颤声娇能柔嫩肌骨,亦能助孕之初起,便将眼下的情状做了注定。
只是那时她身骨康健,并无此症, 亦无任何征兆。
故而裴时行当时也并未说出来?。
他不必平白无故说出那般带了狎昵意味的话语, 徒惹她将此事挂在?心头, 终日忧虑。
“狸狸莫怕, 这都是正常的。”
他半坐卧在?床头, 耳后?落下的吻同他的话音一样轻柔迷幻。
元承晚的确因他的揉弄缓解不少,美目失神?地半阖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恍若一个梦。
一个在?漫天漫目的红纱帐中, 被遮掩起来?的旖旎梦境。
她缓过?了那阵疼痛, 可?他的手却不停。
女子另一只手死死攀住裴时行的臂膀, 她遍身俱是方才在?睡梦中散出的冷汗, 甚至在?交襟处还多了些其他。
此刻俱都湿哒哒黏在?身上, 同玉面上紧咬的红唇一般。
令人难以忍受。
“裴……”
他故意在?她耳心里嘘声, 惊的她蓦然止了话音。
而后?冠冕堂皇道:“众人都睡下了,狸狸若出声将外间守夜的人喊进来?了可?怎么办?”
她的神?智本就在?今夜的险境里被磋磨过?一番, 脆弱又惊惶。
眼下又在?裴时行的掌中吃尽苦头。
仿佛又出了一身汗。
泪眼盈盈的女子颊边黏了发丝, 却无力去拨开,只觉自己被他完全掌控在?手。
无论是神?智还是其他。
于是她只能在?这不可?测的冷热里交织沉浮,被迫将最后?一丝神?智泯灭。
整个人都好似自一片水光里捞出, 绚丽又脆弱,被无边夜色晕染出朦胧的绮艳。
偏偏他所有的话音都带着夏夜潮而湿的热气灌进耳心, 清晰无比:
“冲任血旺,脾胃气壮,又兼了颤声娇的功效,如?眼下这般足而浓,都是正常的。”
“此乃生化之源旺也,狸狸不必害怕。”
可?她怎能不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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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似一弯娥眉,盈盈注视着世间有情人,辉辉有光,却沉默地划过?大半星夜良宵。
帐中的两道人影被月色照出隐约轮廓。
衫轻羞指现,持缝合欢扇。
可?元承晚侧目,望着细纱帐壁上映出一团交织的浓影,当真?要哭出声来?。
但此间情状便是更加压抑,令她紧紧咬住口唇,不敢泄露一丝声响。
她手下更用力地拽紧了裴时行的墨发,另一只手也由抚变作扯。
“好了,可?以了,本宫不要你……”她挺腰半晌,终究失却力气,无力地仰靠回?去。
甚至顾不得拽拢住襟怀,只口中哭诉道:“不要你,不要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裴时行终于抬起头松开唇齿。
男子眼尾泛红,俯盯着她,沉沉咽了下去。
他就是这样的,卑鄙无耻,乘人之危。
她也不能说不要他。
长公主又无辜地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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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翌日,恢复了往日从容高贵之态的长公主延请了御医入府,又亲自把脉诊过?,得她一句“此乃常事,殿下不必担忧”。
方才放下心头羞怕。
可?她绝然不可?能因此放下对裴时行的恼怒。
他仗着自己数月以来?比她多读了几本医书,便敢趁她昨夜忧惶无主之时,蓄意欺瞒蒙骗。
说甚此物乃是自无定性,会随着她的饮食气性而变。
若如?长公主这般受了惊吓,有肝经血热抑或郁怒之气积压,便会损了孩儿。
故而须得观其色,尝其味。
唯有浓白光彩者方可?放心。
又顺着话意说,既是要尝,眼下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她昨夜亦是昏了头脑,惊惧之下,竟当真?应允。
于是府中众人又发现殿下对驸马变了态度。
裴驸马仿佛一夜之间变作了殿下的眼中钉,每一寸言行举止都令她实打?实地看?不过?眼。
尤其是此刻,驸马不过?举盏啜饮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