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好奇之下, 忍不住发问:“哎, 你书上面的字呢?”
这书急促的跳动了几下, 混似小孩子气急了跳脚一般,书页哗啦啦翻动,片刻, 上面显现出几个字来:“吾有名, 为造化玉碟。”
陈昭长大了嘴巴, 久久回不过神来。
造化玉碟是什么, 她还是听说过的,那可是传说中的法器,据说上面记载了世界本源之道, 乃是鸿钧老祖成圣化道的法器。但是陈昭一直以为,这玩意儿就跟神仙鬼怪一样, 都是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 万万没有想到, 眼前这小东西, 居然自称是造化玉碟。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玉碟玉碟,不该是像个碟子一样的吗?你明明就是一本书啊。”
那“书”顿了顿, 给陈昭现场表演了一个七十二变。
其实都不止是七十二变, 但凡是陈昭曾经见过事物, 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眼前重现了一遍。大到星际电影中的战舰飞船,小到为微不可见的颗粒尘埃, 一一闪现,可谓是叫陈昭大饱眼福了一次。
她看得眼花缭乱,遇到实在美丽罕见的东西,忍不住鼓掌喝彩了几次。原本是为了捧场,叫这“造化玉碟”知道自己的崇拜之情。
谁知道对方气冲冲地停了下来,几个大字在眼前闪烁:“你把我当ppt放映机了吗!还鼓掌?”
陈昭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那什么ppt哪儿有您这么神奇,那是图片,您这可是实物!”
她看着闹脾气的造化玉碟,心中纳罕对方幼稚如孩童的举动,嘴里的马屁却是一句接一句,生怕这玉碟真的生了气,再把她暴打一顿丢出去。
好容易哄好了对方,陈昭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不停穿梭异界,就是这造化玉碟使的鬼。
说什么灵魂波动匹配,被选中演示三千大道的衍化。
简而言之,就是造化玉碟无意间脱离了洪荒世界,没有了本源世界的反哺,它发现自己日益衰落下去,很快便跌落了混沌灵宝的境界,而且还在不停的往下跌落。造化玉碟已经有了灵智,自然不想看着自己泯然于凡尘俗器,于是它便开始自救。
可惜这自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造化玉碟太过逆天,以至于各个小世界都不想它进入,唯恐自己世界未成形的小天道被喧宾夺主,丢了主控权。
无法之下,造化玉碟只能借用小说作品,自己衍化小世界。
但是那些小世界都是死物,无法给玉碟实际上的帮助,所以需要一个变数进去,搅动一池浑水,供它参演小世界运转的大道本源。陈昭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变数,至于谢飞则是小世界与她牵扯最深的人,故此便被玉碟一同拉入了新世界里,算是给她找的帮手。
陈昭听得似懂非懂,但也知道这定然是天大的机缘。
“那么,您现在把这些都告诉我,是任务结束了吗?”
这玉碟左右摇摆了几下,又是几行字迹显现:“并未,三千大道三千世界,你如今只走过三个,还差得远呢。只是世界有雷同,大道也是殊途同归,前面三个世界你完成的很好,后续会轻松许多,吾要先给你奖励。”
“奖励?我还有奖励?”陈昭惊喜极了,忍不住追问道,“是什么东西?传说中是随身空间,还是功法宝物?”
玉碟对她的惊喜视而不见,淡定写道:“送你回现实世界,允你平安一生后,再次进入小世界。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回去,吾可酌情赠予你一件法宝。”
陈昭连忙摇摇头:“不不不,我回去,我要回去!只是我在现实世界里头,不是已经死了吗?还能回去,怎么回去?还有谢飞,他,他……”
她经历了数百载的时光,可还是惦念最初的世界,那里是她的根系,有她的至亲和友人,若是有机会重返,陈昭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回去。但是谢飞,他们也相伴了这么久,从战友到知己再到夫妻,像是融入彼此骨血中一般,虽然不浓烈,却也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陈昭一时间失语了,她感觉自己无法权衡得失。
好在造化玉碟这一次很好说话:“谢飞从前所在的世界本就是虚无,虽然在你的帮助下衍化成型,但也过去了好几百年的时光,他自然是回不去了,只能跟着你。”
“那我所在的世界呢,不也过去几百年了吗?”
“你所在的是母世界,这些小世界均以它为蓝本构建,时间流速十分缓慢,如今堪堪过去三天而已。你在母世界的身体高烧昏迷,一直在医院治疗,吾送你归去,还望你莫失本心。”
说罢,这造化玉碟也不待陈昭反应,天旋地转间陈昭就觉得身体一沉,眼前黑乎乎一片。
她没有离开睁开眼睛,默默感受了一会儿。
房间里头只有两道清浅的呼吸,一个是她的,另一个倒是不知道是谁的,只是听动静,像是睡熟了的样子。陈昭这才睁眼环视一圈,果真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头,看天色像是早上四五点钟的样子,旁边陪床上睡着的,可不就是她数百年未见的妈妈。
看着妈妈眼角的皱纹,陈昭的心安定下来,随即又想到,自己回到了母世界,那小世界里的自己突然离世,怕是要吓那些人一跳。
不过隔着世界壁垒,陈昭也无能为力,只得罢了。
这具身体高烧昏迷了三天,如今陈昭虽然醒来回归,但也觉得乏力得紧,很快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天光大亮,耳边是一阵嘈杂声:“病人情况恢复的很好,她前几天一直睡着,是因为身体在自我修复,最迟今天也该醒了。”
医生的话音刚落,陈昭就睁开了眼睛:“妈妈,渴。”
陈妈妈激动坏了,连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你这死孩子,天天加班加班加班的,命都差点加没了!听我的,待会儿就把这工作辞了,咱们不干了,什么玩意儿,资本家都没有这么吸血的!”
陈妈妈絮絮叨叨的数落着,陈昭也不恼,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杯水,手一伸:“再来一杯,还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