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就掌在她脸侧,觉察到她醒了,手指轻轻拨她耳垂:“醒了?”
他的嗓音是清醒的,眼神也是清醒的。
江瑟“嗯”一声,声嗓哑得厉害:“你没睡?”
“嗯。”
陆怀砚手挪到她眼睛遮住,坐起身拧开一盏壁灯,等到她眼睛适应点光亮才挪开手。
“渴不渴?”他垂着眼看她,手摸向床头柜去拿水杯,“要不要喝水?”
他刚用的左手给她挡光。
手挪开时,掌心那条伤口像一条细长的血痕清清楚楚映入她眸子。
江瑟眨了下眼睫,忍着浑身酸软慢慢坐起,陆怀砚将水杯喂到她嘴边。
她张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直到半杯水落肚才抬手推开水杯,“不喝了。”
陆怀砚将剩下半杯水喝完,刚放下水杯,便听见她说:“你抱我去浴室。”
男人看她一眼,套上件薄薄的v领线衫,便将她从被子里提溜进怀里,边往浴室走,边笑着说:“力气还没回来?”
知道自己把她折腾狠了,他话问完又低下声音哄她:“一会给你揉揉?”
江瑟没说话。
进了浴室便打开镜灯,让他把她放盥洗台上,半转过身拉开镜门,从里面的架子取出个医药箱。
“手给我。”她低头翻开药箱,取出碘酒和棉签。
陆怀砚低眸看她眼,唇角噙了点笑,将手伸过去。
他掌心的伤口不深,就是后来做的时候迸裂了几回,她裙子和他那件西装外套都沾了血渍。
上回在这屋子,是他给她掌心上药。
那时他还说她对自己狠。
今天风水轮流转,倒成了她给他上药。
陆怀砚从小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得是,也不怎么拿这种小伤口当回事。
江瑟给他上药时,他视线都没朝他掌心瞟一眼,就安安静静落她脸上。
等她上好了药,才低头去寻她眸子,在她唇上重重碰了一下。
“没白疼。”
“……”
江瑟收拾药箱,目光下意识望向他被衣服挡着的肩膀。
那里又一次被她咬出了血。
陆怀砚拎起她手里的药箱,放回原位,说:“那里不用上药,没那么娇气。”
他说不用,江瑟还真就懒得费心思。
总归上回他也没上药。
目光往上一抬,她问他:“我手机呢?”
两人在车里那会,江瑟手机都快被郭浅打爆了。
陆怀砚直接给她调成静音,他那手机也一样。
“在客厅充电,被打没电了。”陆怀砚捏了捏她手指,“我下去给你拿?”
“我自己下去拿。”
她说着就要从盥洗台下来,陆怀砚按住她腰窝没让她动。
江瑟抬起头看他。
“以后别再说结束的话,也别担心祖父和母亲,他们管不了我。”陆怀砚看着她眼睛,“至于其他人,我们理他们做什么?谁要是让你不痛快,你想动手便动手,懒得动手我来动手。”
她不是金丝雀,也不是菟丝花。
陆怀砚见识过她的手段,不会自大地以为她万事离不得他万事要他出头。
这姑娘只要能打定主意要同他在一起,便不会被别人动摇。
江瑟轻轻“嗯”了声。
她眸子映着他的脸,轮廓精致的面庞有种很沉静的美。
陆怀砚喉结动了下,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下。
他发的那条微博,江瑟打开手机后又从郭浅发来的截图里重温了一遍。
#没订婚,没联姻,我家祖宗难哄且难伺候,本人还在追求中# @半江瑟瑟半江红
江瑟关注的重点是那句“难哄且难伺候”。
郭浅的关注重点是:“妈耶,瑟瑟,陆怀砚居然喊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