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天生剑心
“嘀嗒, 嘀嗒,嘀嗒。”
窗外雨声淅沥, 雨珠顺着屋檐凝成一线, 砸在青石板上混合成清脆的响。
池央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刚清醒些,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而是保持着坐姿。双眼被布料蒙着,两手也被绑在身后。
这是什么情况!
绑架?
囚禁?
一瞬间, 池央脑子里划过许多十分可刑的想法。
后背不由冒起阵阵凉意, 她只能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伏风老祖尝过以后, 说不定我们也能分杯羹嘿嘿嘿!”
不光如此, 他还好色, 专挑美人嚯嚯。
将所有的情节传送给她的脑子里。
“我叫池央,禾丰楼就是我家的产业。我家和苏公子家,就隔了一条街呢。”
“我对男的可没兴趣, 倒是那小姑娘长得细皮嫩肉的, 要不是老祖需要她做炉鼎,我还真想尝尝她的味道!”
“嗯。”苏尘衣低低应了一声。
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因为苏尘衣她娘希望她继承家产, 所以从小到大都将她作男子打扮,没人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
奈何娇生惯养的池小姐当时害怕极了,腿软得走不动道,没跑多远就被发现了。
“不过没关系,苏公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伴随着浓烈的酒气, 男人们肆意交谈的话跟着响起——
她醒得比池央早,从醒来就一直在计划着该如何逃走。
此时, 苏尘衣的剑心还没觉醒,还是个凡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能拒绝一个肤白貌美的小马屁精呢?
苏尘衣也不能!
不远处,年轻而略低的嗓音响起:“你认识我?”
在被一顿无情鞭打后,池小姐就供出了男主逃跑的方向。
伏风老祖是个邪俢,靠着吸干炉鼎的血肉修炼。
小天才不愧是小天才,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在途中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他的手下在为他搜寻炉鼎的时候, 自然而然地看上了苏尘衣,和原主池小姐这个小倒霉蛋。
而苏尘衣,则在生死存亡之际,剑心觉醒,引来了仙门长老。
回应她的是一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
正在这时, 蒙蒙的黑暗当中, 池央听见门外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里面那两个货可都是上等货, 特别是那个男的, 很久没见到这种货色了。”
因为就在刚刚的一瞬间, 系统终于上线了。
池央仔细看了看剧情。
池央暗暗为自己叹了口气。
所以才这么倒霉一起被掳来了qwq
“苏公子。”
临走前她也解开了池小姐的绳子。
池央忙点头,诚恳地道:“嗯嗯!我还知道苏公子是个极好的人!”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像是流水击石,十分清透的声色。
后面的污言秽语池央自动忽略。
池央主动出击,“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们得逃出去。”
“姑娘醒了。”
从此,开启了她命运多舛的修炼之旅。
片刻后,苏尘衣开口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为今之计,看来只有先牢牢抱小天才的大腿,就算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也要让她带着自己一起逃!
看系统传输的剧情,苏尘衣似乎就和她关在一起。
之后池小姐理所当然地嗝屁了,还被伏风老祖折磨得特别惨。
她这人,不想死,更不想惨死。
正思考着,听到那姑娘的声音,碎在夜风里,又清晰地聚拢在他的耳畔:
她的攻略目标这次就在她的身旁, 是个身怀天生剑心的绝世修炼小天才。
池央想着,便试探性地出声唤道:“……苏公子?”
夜色中,苏尘衣的指尖微微一顿。
女孩子的声音甜软,语气里透露出的满是对她的熟稔和信赖。
可分明在她的记忆里,两人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池姑娘好像很信任我?” 她指节无意识地轻击着桌面,是思考时惯常的动作。
池央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了,苏公子很厉害!”
不相信小天才还能相信谁,门外那几个猥琐的炮灰男吗?
苏尘衣长睫轻垂。
好奇怪。
明明她们两人身陷囹圄,但听她的语气,却好像笃定她是什么无所不能之人。
池央半天没听见她的动静,纳闷地开始尝试挣开绑着双手的绳子。
磨了半天,只把手腕磨红了。
她颓丧地吐了口气,说道:“苏公子,我的双眼被蒙着,手也被捆在身后,你呢?”
苏尘衣瞥了眼脚边被自己割成几截的绳子,面不改色地道:“我也一样。”
听到回答,池央皱了皱眉。
连小天才都挣不开绳索吗,那还怎么逃?
等等。
不对不对!
电光火石之间,池央忽然捕捉到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如果苏尘衣的手跟她一样被绑着,那刚刚她是怎么敲桌的?
根据刚刚飞速瞥的剧情来看,池央当然知道这是苏尘衣思考问题时的小习惯。
好家伙,在这跟她玩心机呢。
池央很快反应过来。
大概是因为她和苏尘衣本该素不相识,但却表现得对她太过热情又熟悉。
以小天才谨慎的性子,估计已经脑补出了一万种阴谋诡计。
果然下一刻,池央听见苏尘衣悠悠开口:“池姑娘,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公子请说。”
她下意识后背挺直,打起十二分精神。
“姑娘既然双眼被缚,什么也看不见,”苏尘衣墨瞳深邃,盯着夜色里那抹模糊纤秀的轮廓,不紧不慢地问,“又是如何认出苏某的?”
池央:“……”大意了。
夜雨声声,她攥紧拳,紧张得心跳如鼓。
池央无比清楚,若是此时打消不了苏尘衣的疑心,恐怕逃跑的时候她根本不会带上她。
她虽不坏,但又不是什么圣母。
“先前……还未晕倒之前,”池央慢吞吞地说,“有听见苏公子的声音。”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池央依然能清晰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径直落在她的身上。
如刀,似剑。
挑剔,打量,浸着湿冷的雨意一般。
幽冷寒气从脚底直往心头蹿,直面来自小天才的气场,池央忍不住默默咽了口唾沫。
好半晌,才听见苏尘衣的声音:“这么说来,池姑娘真是好记性。”
嗓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只是听声音就将她认出来,不管任谁听,都会觉得是个无比拙劣的借口。
“其实……”
池央顿了顿,忽然满含羞涩地低声道,“其实阿央一直都暗自心悦着苏公子,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就认出了苏公子。”
她面上含羞带怯,心里却已经彻底麻了。
在刚刚短短时间之内,她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必须得让苏尘衣相信,她就是个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的痴情女子。
“阿央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苏公子的名声。”
这是真话。
苏尘衣作为小天才,就算是凡人时期,女扮男装,也是城中最为优秀的少年郎君。
“有次我偷跑出去玩,偶然见到苏公子从马蹄下救下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从此便……”
这是假话。
但事确实发生过,资料里刚刚描写过这一段情节。
三分真七分假,说得池央自己都有点恍惚,越演越起劲,张口就来:“我暗中打听过苏公子的一切事情,所以就连声音也记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当朝民风开放,这些话听起来依旧有些出格。
于是池央恰到好处地沉默了一瞬,声色黯然,带了几分呜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家,或许这就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了。”
“所以,阿央想大胆些告诉苏公子。”
“苏尘衣,我其实……很喜欢你。”
双眼被绸带蒙住的美人侧过了头,仰起玉颈,晶莹泪珠顺着瓷白的肌肤滑过下颔。
无声地消弭在模糊的夜色中。
完美落幕。
池央暗暗想,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演技小天才。
直球出击,不愧是她!
演得这么卖力,接下来信不信,全看苏尘衣的了。
如果不信……
那规律性的敲击声不知不觉间再次响起,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了池央心上,听得她抓心挠肝。
“哭什么。”
忽的,沉稳的脚步声接着响起,一步步,最终停在了池央的跟前。
骨节分明的手绕到她脑后解开了蒙眼布,池央有些不适地轻轻颤了颤眼睫。
她睁开眼,直直撞进一双纯粹墨黑的眸子。
面前的人生得一副极好的容貌,眉目清雅,眉眼上挑,带了几分凛冽。
最先吸引人目光的,是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
浓长眼睫好似根根分明,对上她时轻眯了一下。
清湛的瞳中映着桌上烛火的微光,如同墨画中勾勒出的一点留白。
“你喜欢我,我知道了。”她说。
冷静,淡漠,带着几分凉意的声音,陈述着她刚刚说的话。
池央从中听不出任何一点情绪,更无法判断苏尘衣是否相信了她的鬼话。
少女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脸上缓缓浮起红晕,磕磕绊绊地应了声哦。
“苏公子,”她似乎觉得害羞,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你怎么挣脱的绳子呀?”
苏尘衣垂眼,便见她纤长的眼睫慌乱地快速颤动着,耳尖更是浮起了羞涩的桃红。
——任哪个女子在刚刚大胆表白的对象面前,都做不到面色如常吧?
池央自己都觉得她这演技,简直就是明日之星。
苏尘衣这样的人,清醒,理智,是一把永远清冷的利剑。
想要靠近她,当然得与之截然相反,不带一点锋芒。
演朵柔弱无害的小白,池央可太有经验了。
苏尘衣收回视线,道:“就在刚刚和姑娘交谈时,用藏着的匕首割开的。”
然后顺手帮池央松了绑。
她说的模糊,池央也并不在意,反正小天才肯定是有办法的。
不过对于苏尘衣说的“刚刚”,她是根本不信。
恐怕她被关进房里没多久就解开了束缚,直到她醒来,都一直默默地观察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太好了,我就知道苏公子很厉害。”两只手终于得到了解脱,池央心情大好,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欣喜崇拜之情。
微圆的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映着昏黄跳动的烛光,如同洒满了天边的银河。
太亮了。
当真这么喜欢她吗?
苏尘衣移开目光,淡声道:“姑娘谬赞。”
眼下还是如何逃出去比较重要。
她肃容,低声说起了两人的处境:“外面大约有五人看守,我们身上被下了药,我只能发挥出平常一半的实力。”
池央宛如认真听课的好学生,认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如果不是被下药,小天才哪里会那么好抓。
“外面的酒味浓烈到我们在房里都能闻得到,所以她们今晚定然喝了不少。”
苏尘衣神色冷静,顿了一下,缓声道:“机不可失,今夜,就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拖得越久,越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
现在外面的那几个守卫都不知道二人体质特殊,还以为她们和以前被抓的人一样昏迷不醒着,正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此时天色阴沉,又有雨声掩盖,也是两人最适合逃跑的时候。
道理池央都懂,但她仍然有点小忧愁。
这几人只是伏风老祖在凡间为非作歹的爪牙,不是修士,都是身无灵气的普通人。
她知道苏尘衣虽还未剑心觉醒,但在凡间已经属于一等一的练武奇才。
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啊,何况还要带上她这个小拖油瓶。
但最终,她咬唇,坚定地应声:“好。”
苏尘衣抬头看,池央依旧亮晶晶地望着她。
少女应是害怕的,秀丽面容微微苍白。放在膝头的指尖紧张地攥紧,又缓缓松开。
对上苏尘衣的目光后,她朝她绽开一抹浅笑。
好似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选择相信。
-
风声,雨声。
还有外面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系统给的剧情里没有描述小天才逃走时的细节,所以池央难免有些紧张。
苏尘衣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门上着锁,没办法从里面打开。
她便走到后窗前,修长手指拈着匕首鼓捣了几下,成功打开了一条缝隙。
做这些的时候,池央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
而窗边穿着男装的少女,探寻的动作依旧不急不躁,甚至可以说得上慢条斯理,带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她想,这大概就是小天才和炮灰的差别。
小半刻后,苏尘衣抬起眼,朝池央道:“过来。”
池央便提起脚尖,乖乖地走过去。
窗框已经被她简单粗暴地破坏,成了个狭窄的出口。
外面雨势好像更大了,冷风携着寒雨,一下子扑打在池央脸上。
她有些狼狈地擦了擦,小声问:“我们就从这里出去吗?”
苏尘衣点头:“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我先出去,若是没有危险你再出来。”
她伸手撑在窗棂边,动作又轻又快。池央只觉得眼前一,隐约捕捉到少女的一抹衣角。
再看时,苏尘衣已经稳稳地翻出窗外。
哇,这就是轻功吗?好神奇。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逃脱凄惨嗝屁的结局了!
这翻的是窗吗,不,是希望!
苏尘衣一抬头,便见女孩子趴在窗边,眼睛晶亮亮的,好像她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不过是看她翻个窗,也能这般喜悦吗?
苏尘衣警惕地绕到廊柱下看了看,房门口东倒西歪地坐着几个人,浑身酒气冲天,昏昏睡着。
她这才又转回来,对池央伸出手:“来。”
池央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费力地一手扒着窗沿,另一手搭上了苏尘衣。
指尖与指尖相触,带着夜雨的湿冷,池央不自觉地蜷缩了下。
苏尘衣顿了顿。
女孩子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掌心,有些痒。
她手上用力,另一只手扶着池央的腰身,将她整个拉到了自己怀里。
等她稳住身子后,苏尘衣很快就松开了手。
池央清楚自己这身娇体软的体质,一个人肯定跑不远,必须得牢牢跟着小天才。
于是她感激地看了苏尘衣一眼,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她的衣袖。
苏尘衣低头一瞥,青葱的几根指节在夜色里格外的白。
罢了。
这样紧跟着也好,免得出什么岔子。
这处看起来是间随处可见的民房,两人放轻脚步,绕过看守的那几人。
正门门口不知道是否还有其她人看守,所以苏尘衣选择带池央翻后院的墙。
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池央泪眼汪汪,这翻的是墙吗,不,是自由!
苏尘衣淡声道:“得罪了。”
她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往怀中一带。
足尖轻轻一点,就悠悠落到了墙头。
池央恐高,下意识地闭上眼,抓救命稻草一般两手紧紧抱住苏尘衣。
苏尘衣的身体瞬间僵直了一瞬。
她们挨得太近,呼吸都清晰可闻。
怀里是和她截然不同的柔软,纤弱的一小团,不知是冷还是怕,犹在发着颤。
苏尘衣活了十九年,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迅速带着池央跳下来后,苏尘衣犹疑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了,”她默了默,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莫怕。”
感觉到脚踩实地后,池央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反应过来她刚刚有多丢人后,池央有点不好意思:“失礼了,苏公子见谅。”
少女额边碎发被雨沾湿,贴在脸侧,衬得她五官更加精致。
雨珠顺着浓长的眼睫滑落,她抬起水润的眸,在苏尘衣眼里就像只被淋湿的幼猫。
“无碍。”她摇了摇头。
另一手拉住池央的手腕,苏尘衣眸光锐利,认真地道:“走。”
她抬腿跑,池央就气喘吁吁地跟着追。
雨丝绵绵,将视线也变得朦胧起来。
她落后她身后半步的位置,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恍惚间,池央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二人交叠的足音。
她跑得头晕目眩,却无比高兴,因为离被关押的那处民房越来越远——
逃出去了!
不用成为凄惨嗝屁的炉鼎了!
至于苏尘衣……池央的目光不自觉往她身上飘。
她是天生剑尊,剑心迟早会觉醒。只不过,觉醒之后,却不一定是好事。
“你在想什么?”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
池央眼珠转了转,轻声说:“在想以后,苏公子还会记得我吗。”
扣着她手腕的手指微滞。
以后?
这种虚无缥缈的词,对于苏尘衣而言毫无意义。
她不喜欢没有根据的假设,觉得那是浪费精力。
更何况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大可以不去理会,但大脑却不由将少女的话又重映了一遍。
池央沉默着,似乎在为自己的失言有些懊恼。
在苏尘衣看不见的地方,她轻轻勾起唇角。
瞧瞧,逃命都没忘记在脑子里畅想和你的未来,可不是情根深种嘛!
少女慌张地尝试找补:“苏公子,我的意思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苏尘衣截住。
苏尘衣道:“会。”
池央懵了懵,“什么?”
她侧目,漂亮的眉眼微弯,如同旧梦里横生出的桃枝桠。
“池姑娘,我的记性也不差。”她说。
池央还没分清她这句话是在打趣还是认真的,就见苏尘衣突然神色一变。
拉着池央猛地停了下来。
她的另一只手摸上腰间——那里挂着一把刚刚从门口守卫身上顺来的剑。
“怎么了?”池央不解。
回答她的,是一阵阴冷邪恶的笑声:“两个美人,你们想跑去哪里?”
四周的雨幕在不知不觉间,被黑色的雾气隔离开。
两人的前方不远处,浓黑的烟雾诡异地摇曳着,聚拢成一道扭曲的人影。
黑影的眼睛处,嵌着两枚幽冷的鬼火。
“嘶,”池央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那鬼影冷哼一声,飘到了她面前。
这时池央才发现,是个高瘦的黑袍男人,干巴巴地像个骷髅架子。
五官深陷,很是凶狠的面相。
眼里冒着厌戾的光,从池央身上扫过。
他阴森森地笑:“小美人,我可不是鬼。”
黑袍仰起下巴,极傲气的样子,“尔等凡人,须尊称我一声伏风老祖。”
伏风老祖!
池央瞳孔地震。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倒霉,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和那几个看门的普通人不同,这可是实实在在筑基期的邪俢!
想到剧情里描绘的伏风老祖的残忍手段,池央打从心底的害怕起来。
这不是她熟悉的法治社会,这里实力为尊,随时可能遇见像眼前这个伏风老祖一样,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对修士而言,她们这些凡人只不过是渺小的蝼蚁。
肆虐杀意席卷过池央全身,她脸色苍白,不自觉打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