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漆黑如墨的夜空下,忽然出现一道白光,紧接着响起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白素贞你踹我做什么!一个招呼不打上来就往我脸上招呼!”
“我哪里知道你在这里,大半夜不睡觉,你当巡逻保安呢!”
江瑶一听,白素贞打错人了!
她赶忙走出去问道:“白素贞、贺章,是不是你们?”
贺章捂着屁股,这疼痛感简直难以形容,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会有刺猬打他屁股?
白素贞哼唧两声,但没有道歉:“你吵醒我们啦,而且我也没有踢你,我是用刺扎你的。”
贺章生气:“有本事你就每次都用刺扎我,最后你就光秃秃成了一只会说话的卤蛋!”
白素贞:!
江瑶劝架,将刚才听见有人在窗户底下说话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好啦好啦,是我的错,估计是做梦还没醒吧。或者,”她看了看吴腾飞的房间,如果那个男人症状严重的话,做出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
白素贞问:“你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呢?”
贺章还没说话,右手手臂轻轻哆嗦了两下,江瑶用手电筒灯光照亮贺章,发现他露在外面的小臂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伤口周围出现了点点红色丘疹。
江瑶惊呼:“你这怎么回事?”
白素贞看过去,准备挤挤贺章的伤口,刚一下手,贺章发出一声唧唧歪歪的惨叫:“疼疼疼,感觉有东西扎进去了!”
白素贞皱起眉头,拿出一根刺沿着伤口按压下去。
“——噗叽!”
伤口中飙出一道白色的脓水,紧接着鲜血也渗出来。
浓水飞溅在白素贞的衣服上,它恶心得嗷呜一声,低头看去——这浓水里飘着两个黑黑的小颗粒,摸起来硬硬的。
白素贞捻起,揉碎,那小颗粒看似很硬,但竟然如同空心果般碎成粉末。
它淬了两口唾沫,揉揉伤口。
贺章也不嫌弃,红疹吸收刺猬唾液后,皮肤表面只留下淡淡的一抹浅褐色疤痕。
“这是一块硬胆。”白素贞说,“应该把陆泓叫起来。”
硬胆是俗语,类似于肿块,只不过算作人体的有种保护机制。人体属阳,一般来说皮肤相当于屏障,阴气是无法从每个毛孔渗透的。
但有些极个别的精怪可以在人体表面撕开一个口子,将阴气注入,这种注入的行为可以是主动的,也可以是在打动中被动的。
一般人被阴气侵入血液后会产生高烧、伤口逐步溃烂等患病症状,不过也有少数体内阳气很重的人,阴阳对撞后,形成一个小肿块,堵住了伤口,不让阴气溢开。
贺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敲响了陆泓的房门。
半个小时前,夏怀礼刚刚入睡,他现在只要和陆泓躺在一张床上就又亢奋又燥热,跟吃了药似的睡不着,但他不好意思提主动的事情,又知道明天陆泓还要开车不能太累,所以只能硬生生憋下去,憋到自己睡着了。
敲门惊醒两人。
陆泓开门开灯,夏怀礼困得钻入被子。
白素贞把刚才的全部过程复述了一遍。
陆泓拉过贺章的手臂,伤口虽然已经恢复,但这和刚才姜子毅手腕上的伤疤近乎一样。
“你去做什么了?”陆泓问。
贺章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只红色的蛾子,蛾子被贺章折磨过已经奄奄一息,翅膀贴在塑料袋上。
贺章说:“本来我是要睡了,但我的罗盘一直乱响。我还想小家伙发什么神经呢,出来就看见了三只白蛾在门口乱扑腾。我也睡不着了,顺着民宿转了一圈,正好看见地上一块红,原来是一只红蛾。”
他亮出手臂:“这玩意脾气很大,咬了我一口。我寻思着怎么蛾子还能咬人呢?然后伤口就破了,我一生气,直接把它塞到垃圾袋里了。你看,这玩意断了半个翅膀,还不服气呢。”
红蛾的翅膀在微弱的灯光下折射着一丝瑰丽的光晕,在明暗变化的光线中,像是流动的液体。
贺章的罗盘一靠近红蛾就猛烈转动。
“这玩意很阴啊,是不是吃过死人啊,我看着也不像人脸蛾啊。”
——吃过死人后,怨气附着在蛾子体内,蛾子翅膀会形成一张人脸,谓之人脸蛾。
“不是。”陆泓用燎阴符试了一下,果然阴气很沉。
白素贞若有所思:“这东西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当时在闹饥荒在乱坟岗。那个年代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我爹告诉我蛾子在喝了人血后就会变成红色。这些东西都不是天地万物中正常运化的,算是瘴气所生。”
四人心照不宣。
秀丽镇有问题。
后半夜,江瑶挤一挤,睡在了陆泓的屋子里。反正小情侣睡一张床,也不耽误。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行李,驱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