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惊愕的看着陆泓,她想起来就是这人给了自己平安符,才护了她一条命。这两人都是杨正隆的朋友,那他们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激动的抓住陆泓的手臂:“你说什么,他被抓了?”
陆泓把女人的手挪开:“他出事了,你也会出事。”
他顿了顿,用一种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的冷淡声调,反问:“你不是已经出事了,你自己不知道?”
女人心里咯噔一声,久久没说话。
她自嘲的笑了笑,声音从喉咙间挤出来:“这么说他不是被抓了吧……我就说做这种缺德事,肯定是要遭报应的。”她深呼吸着,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小兄弟,杨正隆不是被抓了,是死了吧!”
女人又看了看夏怀礼。
夏怀礼心虚的看向陆泓:那好像也没有、昨天还生龙活虎呢……
陆泓道:“对,他死了。”
夏怀礼:……
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旺仔和小聪明默不作声,但总觉得陆泓在骗人。
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安的开始哆嗦,她表情越来越扭曲,突然情绪崩溃、捂脸痛哭:“我就说不能做这种事啊!不能啊!冤魂索命啊!”
女人名叫张燕,是附近私立医院的妇科护士,她负责人工流产相关的手术科室。说是私立医院,其实和小诊所的管理机制没有区别。有人将紫河车作为中药,于是这也催生了一条灰色产业链。不是所有流产都有胎盘,至少怀孕七周以上月才会有,因而这个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张燕一直在偷偷贩卖这些胎盘补贴家用,她有一个脑瘫的哥哥还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儿子。后来,机缘巧合下她认识了杨正隆。杨正隆急需紫河车,而且消耗量巨大。张燕知道他是餐馆老板,情不自禁想会不会他将那些人肉添加到餐厅的饭菜里了。
但杨正隆发誓自己没做过,他只是给自己重病的妻子补身体,并且给张燕免费品尝了店内最火爆的套餐。张燕在网上查过,人肉有一股酸腥味,但肉丸面真的很好吃,所以也逐渐放心。
但现在看来,杨正隆撒谎了,要不然他不可能出事!
“您帮帮我吧,我还不想死!”张燕惴惴不安,抖如筛糠,她哭得两只眼睛肿的像个青蛙,“我真的家里急用钱,我就是想补贴家用!”
陆泓居高临下凝视着张燕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很多很多事。”张燕苦涩一笑,“我经常感觉到有人在拽我的裤子,小声和我说话,我开始鬼压床,半夜会出现幻觉看见一圈圈的脐带缠在我的脖子上……太多了,数不过来。我孩子差点被车撞,我的父亲做饭被开水烫伤……”
“前天晚上你给了我平安符救了我的命,原本我在一号线等地铁,等着等着突然一股力量猛然推我的后背,我差点掉到铁轨上!正当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又感觉在一刹那间,有什么东西托住我了,正好我被其他人拉了回来,这才捡了一条命。”
“后来我摸出平安符一看,已经烧成灰烬了。小兄弟,你是不是那天就看见什么了?”
陆泓说:“有婴儿趴在你的肩膀上。”
张燕一惊,疯狂地抖动肩膀,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救救我吧,要多少钱我都可以,我绝对不在干这些事了,我绝对!”
夏怀礼疑惑地看着这一幕。
旺仔也面露疑惑。
“喵?”
夏怀礼偷偷摸出白蜡烛点燃,他吸了一口蜡烛的烟雾,再望向张燕。
哪里有什么婴儿影子?
夏怀礼:……
——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张燕见夏怀礼捧着跟白蜡烛,像是要做法事,如同抓住了救星:“求求你们了,两位师傅、两位大师、我以后不贩卖这些脏东西了!”
陆泓说:“我可以帮你,但杨正隆所造的孽因果是在你头上。紫河车虽然不成生魂,但也携命数,是生魂的一部分,我会超度它们,但目前我并不知道它们在哪里。”
张燕恍惚的想了想:“我知道、我知道在哪里,他经常不在店里,让我就放在办公室的冰箱里。”她开始掏包,摸出来一串钥匙。
夏怀礼在背后默默竖起大拇指。
律师就是满口谎话,和电影里一样。
张燕撕掉了封条,用钥匙打开侧门。鸢酒食堂内安安静静,好在还是白天,一切都能看得清。
夏怀礼正开心于不用月黑风高摸黑的时候,天渐渐的暗下来,乌云压在城市上空,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城墙,看起来很快就要下雨了。
阳光被遮挡,气氛变得诡异而阴郁。
一进入鸢酒食堂,小聪明开始瑟瑟发抖,软趴趴的像个毛球,夏怀礼没办法只好用围巾裹着它打个小窝。旺仔也难受起来,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夏怀礼一惊:“你们怎么了?”
陆泓皱眉:“站在门外,旺仔和猫别进来。”
旺仔赶紧抱着小聪明跳到侧门外,果不其然身体瞬间就舒服了。
夏怀礼问:“怎么回事?”
陆泓道:“有阵。”
两人跟在张燕身后,来到杨正隆的办公室。办公室位于四合院的西侧,也是水位。水主财、主阴,和杨正隆对于钱的执念不谋而合。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办公桌、电脑,还有新菜品的研究计划。
张燕忐忑的问:“如果用紫河车救他老婆,是不是也不算很过分的事情?”
她还沉浸在杨正隆编制的谎言中。
陆泓告诉他,杨正隆是用紫河车做了肉丸喂给客人。张燕一听,想起来后厨的厨师都说只有老板才知道秘密配方,他们只能用半成品做菜,吓得魂不守舍。
夏怀礼感叹:“当了老板还亲历亲为,真令人感动。”
陆泓:……
冰箱门打开,里面是渗着干涸血液的肉组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