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官道上。
一队马车行驶在官道上。
这是北方平州安陵府万家的马车。
平州千里内旱灾严重，基本人去楼空。
万家是安陵府名门望族，携带家产，家眷等，雇佣了三十个护卫随行南下。
万家马车奢华高调，马车后都是一车车的财产和粮食。从北方南下要是没雇佣护卫，财产粮食早就被抢劫一空。
万家马车队，前面的数辆宽敞高调，后面小几辆马车朴素狭窄。
朴素狭窄马车坐着是为万家侍候一辈子的老仆，但最后一辆却是万家那个不受宠的四少爷和他侍从的。
这马车还是在出发前临时加上，否则这位四少爷都被忽略的彻底。
在万家，小时候渴望亲人关心，难过着父母不关心和嫌弃，就是因为他是哥儿他娘就厌恶他，他爹对他冷淡，他的兄弟姐妹对他就冷嘲热讽欺负吗？
他看着比谁都透彻，就是透彻了，他没有什么该不该伤心，不是吗！
另一边。
“可是公子你是万家少爷呀！”不是难民呀！
万明夕吃着手里干粮，“算了，再生气也改变不了。别气了。”
万明夕倚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风景，精致眉眼看着很平静，人却失神了。
蒋霄那边队伍安排轻而易举，安排妥当，南下路程继续。
“村长，我不管，反正我儿子是不会当护卫的，你叫就叫别家的去。”
“不行！我们去找老夫人，老夫人会护着公子的！”
东家扯西家，西家扯东家，反正自愿做护卫的人家还好，不愿意的就骂咧咧个不停村长听了都头大。
这一吵，村妇七嘴八舌吵起来，一人一句，嗓门大，那得吵个没完没了。
虽然他祖母在佛堂虔心礼佛鲜少踏出她的院子，也不管任何事情，但在万家她的话仍然是最有威严。要是真的帮他，他在万家就不会仍然住着个偏僻小院，过的犹如下人。
“朱大娘，你儿子还好吃懒做，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还敢说瘦。你不让你儿子去，那我家儿子去，绝对不会护你家”胖婶看过不眼，怼回去。
这么想着，心里平静了——
侍从南书替自家主子不平，他再不平也要听主子的话，“公子你太好心，任意她们欺负。”
“不吵，就听从安排！我身为村长以身作则，我家两个儿子都成村里护卫人，其他家每家出一人，五十以上不用，十四岁以下不用，就这样决定！有意见就退出队伍！”
“我家也是。我儿子那么瘦，连锄头都拿不起，更别说拿锄头和别人打架，受伤了怎么办！”
村长边终于安排好。
很好！没人反对！村长满意！跟着蒋霄学到办法很管用！
就这样安排下来，村民们都要听从。厚道的人家，他们从难民口中得到情况，都让家里年轻力壮小伙子都加入村里护卫队。
“别去，听我的。”
村长安排村民当护卫，村民得知那边不帮忙，引来不少村民心里很不满，有些蛮不讲理嘀嘀咕咕小声骂着。也有能谅解的，都是明事理的人家。
万家四少是个哥儿，整个安陵府都知道，万家的四少爷，不是庶哥儿，还是万家当家夫人生的嫡哥儿。可这个哥儿是让万夫人最嫌弃的存在，乃至在整个万家最不受宠的，过的生活连上等奴仆都不如。
“好吧。”看着自己少爷神色淡淡，南书不敢再提了。
不是他好心，一次两次，还是这样，去找他祖母，还是不会改变什么！
平日在万家他祖母看似会多帮他，其实他知道，要真帮他就不会是这样。
还是别的
—
“.”
有些人家没敢反对，表面上遵从他安排，心里就对那边有了隔阂。
“南书，你说我这个万家少爷，都不知道还算不算。”万明夕苦笑。
吵闹声瞬间停下了来。
“别去。”明夕轻声阻止贴身侍从，“祖母舟车劳顿，不去烦她。”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心绪总不宁。
路上有危险吗？
万明夕声音清柔，乌发如绸缎，黑如墨曜眼眸清澈如碎玉，一身素衫不掩他的气度，落落大方。
从安陵府出来前后在路上走了十天。一路上，他从一开始就被忽略，吃着有一顿没一顿，不指望什么了。起码他们没丢下他这个在万家遭人嫌弃的哥儿。
逃荒没点危机意识，村长忍无可忍，喝道：“别吵！哪家再吵就退出队伍，你们自己南下去！”
“我还能吃饱肚子，还能坐舒适马车里不用风餐露宿。你我都看见了，一路都是逃荒灾民，比起其他们，我们能这样是已更好。”
“.”
“公子，他们太过分，总忘记我们的饭食，肯定是五小姐搞的鬼，否则怎么会漏了我们的饭食。”
随着哥儿地位提升，哥儿在大启国地位看似和女子都差不多了，但有些人心里根深蒂固依旧厌恶哥儿。
“……”
“怎么能这样，都一个村的，还计较这些！一起南下，难道就不管！”
外人都猜错，许是因为万明夕是个哥儿，才让万夫人嫌弃。
—
蒋家村队伍多了很多人跟着。
是难民跟在队伍身后，他们跟在蒋家村队伍身后南下。难民知道，唯有跟在队伍后，他们能安全到南边州城。
还有那位老婆子也杵着拐杖带着孙子跟在身后。
难民行为，蒋家村队伍没有阻拦。大路朝天，谁都能走，他们跟在身后就跟在身后，他们没再给予帮助。
好在，南方山林丛多，野草果子能勉强果腹，没粮食难民会自己寻找吃食，只有取水会跟着蒋家村一起行动，但没妨碍到蒋家村任何人。
蒋家村民没理由赶人离开，所以任由难民跟着。
有了队伍，夜里白日，难民都不用担惊受怕。白天跟随在队伍身后，跟不上的也要咬紧牙关跟上。都吃过苦的，再累再艰难，哪怕落后一些都不怕。
一路上，走走停停，从开始村民知道路上会有土匪就担惊受怕，后来走好几天，没遇上，那些村民开始放松警惕。
有些村民围着说笑时候，还说，许是他们人多，几百号人，那些土匪见了害怕着不敢来打劫了。
以至于，村民没防备，团伙打劫的人来的时候，村民看到就害怕得慌乱起来，都只顾着自家人财产，别说护卫，根本乱成一团。
幸亏来的不是土匪山贼，是由难民组织的打劫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