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及时行乐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商白御的大脑有些短路, 只能眼睁睁看着须衡吻上他的手背。
凉凉的，还有点软。
对于现在体温偏高的他来讲太刺激了。
坐在地下的少年刷地站起来，目瞪口呆。
他不久前还在不停喊痛, 现在只凭核心力量就站起, 堪称医学奇迹。
须衡一吻完毕，唇瓣离开商白御的手背, 发出暧昧的声响。
他将商白御的手轻轻放下，抬头, “如果需要联系我，直接联系论坛交易区版主, 我随时都在。”
说完，他的身躯便慢慢融化进地面。
刚融了一半, 他的胳膊被一根突如其来的触手缠住。
触手越缠越紧，最终啪的一下，那只手臂竟然直接被绞断。
“污染源已取出，鉴定为……【异胎】。”
“他为什么要亲你？”
语毕，两人都没再开口。
他扫视周围，“不管去哪里都要担惊受怕，就算在家也要小心潜在危险。这次出门是一家人的狂欢，还是一家人的末日？”
“有事记得联系我。”
商白御坐在公共长椅用外套擦手，“怎么了锦……”
“污染永远都不会停止的，锦川。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他看着指向自己的枪口, “不抓紧救人吗？拿枪指着我又是干什么？”
商白御现在烦得不行，他垂眸思考片刻，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快步返回。
文之亦刚把变小了的洋娃娃塞进兜里，一转身又看到这么一幕，差点把洋娃娃的腿给捏断。
喉管的裂口处，一节红白相间的指骨露出。
商白御听到这话，简直要被逗笑了：“锦队，我离开管理局，才是拥有了大好的前途。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救吗？”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工伤离职，也不是脑部创伤，你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你是二区最年轻的优秀员工，是我一手带上来的人，那么多人都等着你……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别叫我锦队。”
匆匆而过的担架上，一位中年男人抱着一只小小的胳膊。眼神呆滞。
“作为曾经的二区异种管理局员工，你为什么要放任在眼前的异种逃走？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他的身份？还有……”
商白御正准备找东西擦手, 有些意外, “……锦队, 您怎么来了？”
周围逐渐有其他人过来支援，他们将宁鸣的手用特制的镣铐束缚，其中一位拿起手术刀，一刀切向他的喉咙。
锦川摘下手套，捂住商白御的眼睛。
锦川表情不变，“刚刚那人，是异种吧？”
锦川快步朝这边走来, 他抿着唇，表情严肃, 举起枪。
“管理局有规定，对大型事件受害者不应使用激烈手段，并且应尽可能满足受害者的合理需求。”
说完这话，戴着护目镜的员工一怔。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永远呆在地下负一层。
锦川哽了一下，局里确实有这个规定，他只能有些烦躁的放下枪，“小商，我现在还是理解不了……”
商白御脸一黑：“闭嘴，就你会打岔。”
人群匆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管理局的员工用担架载着宁鸣，跑向门口。
一只胳膊换亲一下, 血赚好吗！
他带着仿佛入土一般的幸福感, 融进了地面。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紧张的后背肌肉在和系统插科打诨后放松下来。
文之亦站在不远处冷笑, “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只胳膊那么简单了。”须衡融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但眼神却没有半点后悔。
“锦队，”他直视锦川，“我现在只有一个需求，我想回去休息，这些事情别问我，调查组会给你答案的。”
“……商白御。”
系统趁机冒头：“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乐就是你？你这不是在邀请他草你吗？”
锦川沉默许久，直到对讲机里传出声音后才动弹。
“这不是……孟队之前的……”
宁鸣将被送到中央区异种管理局。中央区管理局拥有设备最先进，也是最血腥的实验室。
站在一旁的少年大脑宕机，他觉得这一天的经历比他前面十几年的人生还要魔幻。
紧接着，商白御感觉有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的额头。
洋娃娃泪汪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
商白御在脑内对系统道：“系统，他们为什么这么纯爱？”
一个亲手，一个亲额头，竟然离谱的走了这么纯洁的流程。
系统发出了一声怪里怪气的笑：“你确定他们纯爱吗？我都和你说了，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草翻你，现在只是在搞点开胃菜吃吃。”
商白御决定一天内都不和系统说话了。
他拍掉锦川的手，“锦队，差不多得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文馨馨小心翼翼用触手拉扯着文之亦，防止她的好小舅黑化，把在坐的所有人都杀了。
锦川冲动完后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干咳了两声，迅速离开。
周围只剩文之亦和商白御大眼瞪小眼。
商白御说：“房东，带我回去，走不动路。”
文之亦认命伸出触手，“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商白御心安理得坐在触手上，“不是我熟练，是你心虚。”
触手的表面滑溜溜的，像夏天舒服的水床，几个凸起的吸盘软嘟嘟的，看起来手感格外好。
系统：“你记不记得之前你拒绝触手的理由？”
商白御冷静道：“这根里面没有东西，所以很安全。”
半透明的触手像果冻一样，里面除了淡色的液体，只有一个小小的粉色圆球。
圆球看起来很好吃，像喜口郎里的爱心块块。
文之亦带着他绕开人群，从小路离开。
*
游乐园外，除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还有电视台的采访车停在门口。
中央区专门派来记者，进行跟进采访。
小记者是纯种人类，她穿着一身厚实的防护服，只露出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
“现在我们正在五区水上游乐园现场，此次异种袭击事发突然……”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我的！我的女儿！女儿啊！”
一名中年男人被担架抬了出来。
他浑身上下只剩一颗头还是人类形态，其余部位都变成了布做的玩偶的样子，表情狰狞，口水和眼泪流了一脸。
“锦队，这是游乐园的园长，我们查到资料，他曾经有一任妻子是污染物，堕变成异种后被五区管理局击毙……他们曾经有一个登记在管理局的女儿，但状态是已故。”
锦川接过资料。
“他妻子和女儿登记的污染源是……【洋娃娃】。”
锦川思索片刻，“带到中央区，交给他们处理。”
二区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区，就算这些事件里有再多内幕，也轮不到他们处理。
他转身，刚准备离开，便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你是……你是锦川吗！我，我们是被商白御救的！”
几名脸色苍白的人躺在担架上，“二区的商白御！他在游乐园救了我们！”
他们是被困在旋转木马上的那一批人，如今精神状态良好，要比其他受害者活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