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领域
锦川审视着对面的黑皮肤少年，个子不高，皮肤有些黑，脸上还有浓重的稚气。
在他的记忆中，商白御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
他刚刚张嘴准备询问，还没来得及出声，商白御便率先开口：“锦队，我已经不是管理局的人了，没必要那么关注我。”
商白御将眼前的发丝拢到耳后，蓝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锦川。
不掺杂任何情绪，只是看着他。
锦川在一瞬间大脑断片。
他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又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愣在原地。
三五秒后，他才缓过神来，深吸几口气。
“那……小商你跟五队的队长去做个记录吧，有事再联系我。”
即使不愿意，锦川也没有理由强行留下商白御。
他看着走向刀疤男的商白御，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商白御也是受害者啊，要我说，根本不该让秦队过来，谁不知道他的作风。”
“没事，反正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再恶心也恶心不到我身边。”
对方脸上的疤痕看似充满江湖气息，痞气十足，但实际上是他第一任妻子用刀砍的。
“别着凉了。”
商白御柔柔弱弱：“谢谢秦队，我记住了，以后被异种袭击不会再这样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拿刀砍人……”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员工们顿时八卦起来。
秦豪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黑着脸一甩袖子，迈步离开。
“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贸然接近异种，你胆子很大。”
“秦队怎么这么说话，这不是打锦队的脸嘛……”
高度自治带来的是自由和混乱。
检票口站着一只可爱的布偶兔子，它被幽蓝色的灯光照得有些滑稽，眼里的摄像头转了两圈，咔嚓一声，拍下照片。
——商白御这是能力强加运气好，普通人遇到这种袭击事件根本没有活路可走！
京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
那里混杂着很多势力，外来者、没有归属的污染物，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异种。
*
京的家在四区。四区正好卡在市区的边缘，坐高速车要半个小时到。
上辈子的秦豪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茶水间堵住商白御，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调笑他，问他有没有和锦川接吻过，有没有做过。
车站通道的上方悬浮着一行字：二区站。
对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冷，微凉的分高吹过，他小声打了个喷嚏。
不算远，但也绝对说不上近。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曾经跟在身后的少年忽然变成了某种不可直视的存在。
刀疤男审视着面前略显疲惫的灰发男人，他举起手里的录音笔，“你能保证你说的没有任何问题吗？商白御。”
上辈子，即使很多人喜欢他，也没人会给他披外套。
他上辈子去那里出过好几次任务，到四区就像回到家一样。
秦豪脸黑了黑，他摆摆手，“走吧走吧，以后注意点，专业的事情就得专业的人来。”
他的前妻实在受不了，在某次撞见他时砍了他一刀。
商白御在居家服外套了一件米色薄外套，他的行李并不多，只用一只小小的皮箱草草收拾了一下。
锦川暗自思索：难道真如检查所说，商白御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简直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不远处的角落，商白御正站在刀疤男的面前，“再怎么说我也是从局里出来的，解决一只c级异种虽然麻烦，但也不是做不到。”
系统的语调也明显很欢乐：“秦豪也给你贡献了一波经验值，恭喜你，我的宿主！这种人就是这样，别理他。”
“是呢，”商白御在脑内回复，“上辈子他比现在更恶心，看着他的脸就想吐。”
商白御满意了。
听到这段对话，其他大队的员工忍不住无语。
下午的车站人很少，一高一矮两个人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走着。
商白御浑身舒畅，他看向身边满眼震撼的京，笑眯眯道：“带我去你家？”
商白御一怔，“谢谢。”
新入职的员工疑惑：“秦队之前干过什么事情吗？”
秦豪不仅在外面嫖，还带人回家，丝毫不避讳家里年幼的孩子，偶尔还会把这些事情作为谈资，在酒桌上聊起。
老员工微微一笑：“等你呆久了就知道了。”
对于普通人来讲，那里并不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但对商白御不同。
商白御只是微微侧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丝虚弱：“我是锦队带出来的。现在可以让我回去休息了吗？”
二区的吉祥物是一只兔子，这里兔子衍生出来的形象特别流行，就连车站的人工智能检票员都换成了布偶兔子。
机械声从内部传出，随着叮咚一声，兔子晃动两下`身体，从嘴里吐出两张车票。
“欢迎您乘坐城市快速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京在他身后跟着，隐蔽地观察着前方的男人。
对方的发丝在忽明忽暗的车车厢里闪烁着光，纤长的睫毛打下一层阴影，面色苍白，看起来格外脆弱。
列车疾驰，他看着闭目的商白御，忽然意识到，对方可能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弱小。
单单只是普通污染物不可能被文之亦注意到，还能跨级别反杀c级异种。
京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有些心虚。
怀着心虚之情，在到达目的地后，京专门给商白御腾出了最大的那间房间。
还带独卫。
房子是很典型的三室一厅，让商白御感到意外的是，这里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我妈妈很久没回来了，她经常这样，所以平时是我一个人住。”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京解释道。
商白御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时间已经不早了，整理完毕后两人便下楼找了个小餐馆解决晚饭。
街角的灯光亮起，下班放学的人都出来游荡，街道上也热闹起来。
“上菜喽——”
两碗拌粉，一碗加辣，一碗加香菜。
商白御接过加香菜的那份，手腕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扯。
一根血红的丝线缠在他的手腕上，被接触的皮肤瞬间红肿起来。
京一边吸溜辣粉一边含糊不清道：“何、何姐，这系我朋友，别吓唬他啦！”
被称作何姐的高挑女人一手端盘子，一手掩面，笑意掩藏不住：“老弟，从哪拐来的小美人呀，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