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他疯了
平清柊主动吻住了五条悟。
刚一动, 他就感觉有些不妙，他的行为似乎明显刺激到了面前的青年。
于是下一秒，五条悟就更加兴奋地扣着他的手腕, 俯身压去……
然后……再往下的事情，平清柊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怕脑子会爆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后悔, 怎么就一时糊涂做出那样的事情了呢。
正想着, 身边的被褥里传来窸窣的声响，一道人影缓缓坐起身。
被褥滑下, 露出银发青年在弓起背时, 那明显优美又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 白皙的背上又清晰浮现出几道红色的抓痕，青年只是漫不经心地抓了抓发丝，身上肌肉便像山峦的勾线一样流动, 每一寸都呈现出美与力量的气息。
而只瞥了眼捂着脸叹息的平清柊，青年便懒洋洋地用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几乎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心满意足地撒娇蹭了蹭。
十年的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当他摘掉眼罩的时候，那张过分年轻仿佛不到二十岁的脸庞依旧可以俘虏所有的少女。但因为那稍显成熟的气质，又不会让他错认为十几岁。
“你闭嘴。”对这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平清柊瞪了他一眼，脸颊再次染上几分薄怒。
很显然，五条悟这个礼物非常让他满意。
扇面瞬间散发出浅淡的金色，顶端更是凝聚着越来越多的灵力。
他习惯性地想要拿出折扇敲击五条悟的头顶——就跟以往教训五条悟一样。
看着他这轻描淡写就推辞课程的态度，平清柊：……就这，还能成为老师？？
果然是走后门才进去的！
“这是我的扇子，你在哪里找到的？”平清柊伸出食指，让扬羽蝶停留在他指尖上，忍不住笑着问向五条悟。
该怎么才能让那些胆敢觊觎平清柊死心放弃呢？
啊……只要一想到有人觊觎着平清柊、心中的那种埋藏在心底的杀意，就再次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再说，我可是好不容易能够跟你独处，才不会让电灯泡打扰我们。”五条悟再次如同大型猫咪一般黏了上去，“时间还很长，我们……继续？”
当平清柊几乎是欣喜地将折扇拿起来的时候，注入灵力后自动被召唤的美丽的扬羽蝶便扇动着翅膀，仿佛迎接一般在平清柊身边打转。
而见平清柊使用了灵力，五条悟眨了眨眼，有些好奇他想做什么，结果下一秒，就看见平清柊在空中熟练绘制了个阵法，而又将折扇轻轻往自己脖子处一拍。
平清柊无奈将他的手推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没好气道：“你好意思说，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该怎么出门？”
就连平清柊也忍不住想要感慨，这个人真是被天生所宠爱的存在，地位高、容貌英俊、再加上咒术界最强……几乎什么都好事都被他给包揽了，还有天理吗？
而就在这时，五条悟却忽然神神秘秘的露出了笑容：“说起来，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一道治愈的金光瞬间洒落在平清柊颈部的红痕处，眨眼间那些红痕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当他抓了一空后，这才再次意识到折扇已经不在了，只能抑制住心底的失落，用手背轻轻敲了下五条悟的额头：“出门要是再乱说话，我就要揍你了。”
五条悟眼眸暗沉一瞬，忍不住将身边的少年再次拥入怀中，直到感受那熟悉的体温，眷恋的气息，才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这有什么。”五条悟托着腮，用那英俊的面容对他坏笑了下, “我们可是做了任何恋人都会做的事情, 就算是法律上也是允许的哦, 有人问起来就这么说好了。”
耐心让他黏糊了一会儿，没想到五条悟反倒得寸进尺亲上他的唇，并且将气氛逐渐炒热。
“……”更让五条悟撇了撇嘴，更觉得不满了。
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将折扇给平清柊啊！！
五条悟笑眯眯地握着他的手腕，又在他掌心亲了下，看见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收回手，更加愉悦起来：“啊……说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不过没关系，悠仁啦惠啦野蔷薇都是成熟的孩子，他们已经学会自己学习上课的知识了，就算我一天不上也没什么的。”
“怎么起的这么早？”慵懒中又带了点低沉沙哑的声线, 从他口中吐露, 几乎贴着平清柊的耳朵。
平清柊：？
五条悟：“……”
他从没觉得过去的哪天会比今天更加幸福，更加快乐，让他都忘记了那些沉重的过去，只想静静欣赏平清柊的笑容。
五条悟笑不出来了，还有些怀疑人生。
五条悟在身后偷偷摸摸地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嘴里一边模拟游戏的音效，一边宝贝似的将东西呈了上来：“铛铛铛铛~看这里！”
“……拿到折扇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五条悟幽怨地看着平清柊，企图想透过那可怜兮兮的眼睛唤回平清柊的怜悯。
平清柊脸一红，忍无可忍地推着他的脸，提醒道：“我记得你好像是一位老师，该到你给学生们上课的时间了。”
“感谢你的提醒，确实忘记教训你了。”平清柊灿烂一笑。
只见静静躺在五条悟手心的，是一把熟悉的折扇——扬羽蝶折扇。
五条悟委委屈屈地眨了眨纤长的银睫，看起来十分可怜。
他看着平清柊那光滑如初的皮肤，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昨日留下的标记、证明着他占有过平清柊的痕迹，竟然就这样悄声无息的被消除了。
但已经上当过一次的平清柊必然心态不动如山，只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将扇子顺手拍到他的头顶。
“闭嘴。”意识到他的意思，平清柊狠狠睨了他一眼，脸颊再次涌上些许热度，随后无奈地叹息一口气，“既然你打算翘课，我也不说什么了，不如趁这次给我讲讲硝子和杰他们的事吧，你还没有回答我，硝子过得怎么样？杰又是为什么不当咒术师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平清柊低头一看，眼底瞬间闪过惊喜。
这样的话，该怎么向全天下的人证明平清柊是他一个人的呢？
就像是吃饱喝足，满脸餍足的大型猫咪一般。
“没关系，其他的都不重要，有这折扇就足够了，谢谢。”平清柊喜不胜收的拿着折扇，将一点灵力注入进去。
“你的东西我都讨要过来了，什么符咒啊，折扇啊……不过经过十年也就只有折扇保存了下来，其他的恐怕风一吹就要散了。”五条悟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五条悟噙着笑，看着平清柊喜笑颜开的表情，也不自觉勾起唇角。
还没等五条悟再次撒娇无理取闹，平清柊就冷静地拿捏住了他：“不说你就去上课吧，恕不奉陪了。”
有了威胁，五条悟果然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话。
似乎明白了这件事对平清柊的重要性，五条悟的语气终于正经了许多，捏了捏后颈淡淡道：“杰的话……大概是经历了你的死亡，又过了一段时间又见证了学弟灰原雄的死亡，对咒术界心灰意冷了吧。”
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过，对这狗屎一样的咒术界心灰意冷才是肯定的吧，杰他厌恶了做咒术师的日子，那一段时间都处于痛苦之中，不想保护普通人，不想留在垃圾咒术界，他好像曾经找过我谈心，我就给出了他最简单的答案。”
“——如果做不到像我一样改变这个世界的话，就离开吧。”
五条悟的声线突然低沉下来。
“逃避，甚至是放弃，才是对他而言最轻松的选择。”
对五条悟来说，不是没有想过邀请夏油杰加入拯救平清柊的计划。
但却得到了夏油杰那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以及坚定的拒绝。
这一刻，五条悟就明白了，夏油杰不是他，也不可能变成他。
他们……不再是一路上的人。
因此，五条悟放弃了执着于他，眼睁睁的看着夏油杰融入正常的人类的社会中，尔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往相反地方离去。
他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所有人都不赞同他，都不看好他，他也绝不会放弃。
一定要打造出适合柊留下来的世界。
一定要重新进行变革。
为此，他什么都能够做到。
“所以杰他选择了离开咒术界。”五条悟淡淡的说着，脸上却对平清柊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其中一个学弟也选择跟他走一样的路线，真是——”太可笑了吧。
五条悟理智地打断后面那句话，转移了话题：“你想要见到杰吗？”
平清柊打量着他的神色，以他对五条悟这么久的了解，他总觉得五条悟再谈论夏油杰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那绝非是善意的，更偏向于生疏、讽刺……
平清柊心中闪过担忧，很想知道这十年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彼此的关系变得这样生硬。
因此，平清柊点点头：“嗯，想见。”
“那我们就久违的开个同学会好啦，叫上硝子和杰一起！”五条悟笑眯眯的说着，随后便掏出手机，动作极为迅速地给夏油杰发送短信，“柊回来啦！一年级同学一会儿全体集合，去喝酒，有时间吧。”
平清柊一惊，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等等，起码要给他一点我还活着的心理准备吧？！”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五条悟的手机就迅速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好啦，杰同意了。”
“……？”平清柊愣住了。
为什么杰会这么轻易的接受，就好像……早知道他会回来一般？
平清柊忽然就有些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了。
说起来，之前的五条悟看到他时也没有震惊和意外，平常的接受了他活着回归的事实。
当褪去感情的外衣后，平清柊终于察觉到其中的违和。
他看着五条悟，眼底逐渐清明起来，五条悟到底在瞒着他什么？那偶尔微微传来的危险的情绪并非是错觉吗？一年级其他三人组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平清柊想要在接下来的聚会里知晓答案。
“好，现在就去吗？”
五条悟想了想：“硝子现在就在医务室，我们直接去找她好了，见到她的时候可不要太惊讶哦。”
“？”平清柊不明所以地茫然起来，为什么看到硝子会感到惊讶？
怀着莫名有些忐忑的心情，五条悟直接带着他敲响了医务室的门。
“硝子，看看谁来看你了？”
平清柊走进房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背对着他正坐在椅子上懒洋洋读书的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听到五条悟的身影，她扭过头，目光与平清柊恰巧相接。
随即，两人同时愣了下。
这一刻，平清柊终于明白了为何五条悟会那样提醒了，因为记忆里那个留着短发活泼有趣的少女，竟然……变成了他相当陌生的模样：
长发披散在脑后，五官艳丽的舒展，一举一动都带着大人成熟的魅力，像是盛开的极艳的一朵红玫瑰。
可她的神态此时却呈现出极为懒散的状态，眼底还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像是睡眠不足，正处于颓废时期的成熟女性。
几乎跟记忆中没有一丝重合的模样。
“……”变化大的让平清柊都不敢认，“硝子？”
听到他的声音，家入硝子才恍惚回神，下意识想要去摸兜里的烟，却又努力克制住了。
她看着那个跟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少年，不禁喃喃道：“……你真的成功了啊，悟。”
正当平清柊疑惑她的意思的时候，五条悟却忽然往前一步，用活泼的语气插嘴道，“硝子，今天是我们一年级久违的聚会哦，杰已经答应要去了，你自然也是要去的吧？”
“聚会？”家入硝子恢复一贯冷静的语气，将双手插入口袋中，懒洋洋道，“喝酒的话我就奉陪。”
“当然，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一定要盛大的喝一杯才行。”五条悟相当赞同地点了点头，却又在瞥见平清柊的脸时，自然摸了摸对方的头顶，“不过柊还没有满20岁，随意不能喝酒哦，喝点饮料对付一下吧，好吗？”
平清柊：“……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说实话，这样的体验非常新奇。
硝子变成了慵懒颓废的模样，五条悟却变得成熟又充满魅力。